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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太太:陆小曼的女性哲学

2020-07-24  本文已影响0人  礼禾

她仿佛是一个标签。徐志摩的标签——徐志摩的妻子。

站在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徐志摩身边,陆小曼被巨大的光芒遮住了脸庞,留给许多人一个轮廓。

(少女时代的陆小曼) 

其实,陆小曼出身名门,家境优渥,精通英语和法语,钢琴、书法、绘画、戏曲也无一不通,加之一副天生的好模样,用胡适的话说:陆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这份美貌与才华,使她得以傲视群芳,获得众多男子的青睐;也正因如此,她一生追求众星捧月、养尊处优的生活。三段感情,饱含辛酸,撰写出一个民国名媛的女性哲学。


1面包代替不了爱情

陆小曼出生于1903年的上海,6岁来到北京。在这里她结识了第一任丈夫王庚。时任北洋陆军上校的王庚,是西点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而陆小曼就读于北京圣心学堂,17岁就被北洋政府聘用为外交翻译。这两人门当户对,在双方家长主持下结为连理。婚礼在“海军联欢社”举行,声势浩大、场面气派,轰动京城。

(陆小曼与王庚的结婚启事)

可惜婚后的生活并不顺利。陆小曼喜欢听戏、跳舞、打牌,而王庚忙于军务,无暇抽身照顾妻子,调任哈尔滨警局局长后,二人更是两地分居。彼时,王庚的好友徐志摩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徐志摩不但家境殷实,而且天性浪漫、满腹诗书,在出演《春香闹学》时,二人情愫暗生。王庚得知后怒不可遏,夫妻二人大吵一架,谁知陆竟一病不起,怀抱徐志摩的情诗以泪洗面。徐志摩找来画家刘海粟做说客,王庚终于动摇。

一年后,陆小曼与王庚离婚。在这期间,她还瞒着王庚流掉了与他的孩子。即便如此,在徐陆二人婚礼上,王庚仍然大方祝福,送去厚礼。


(2)烟火般短暂的浪漫爱情

24岁的陆小曼与徐志摩成婚后南下上海。在这里,二人共同创作了五幕话剧《卞昆冈》,日子一度浪漫美好。

(陆小曼与徐志摩在婚礼上)

可是好景不长,五年后徐志摩遭遇空难离世。唯一的遗物是陆小曼当年春天创作的一幅山水画长卷。他将长卷放在铁箧中,打算请友人题词,故物未殉人。

徐志摩死后,陆小曼四处收集他的作品想结集出版,却遭到亲朋好友的冷眼相待,他们责怪她。因为徐志摩是为了省钱才坐免费的邮政飞机。一月花费500银元、一年换18个保姆的陆小曼,逼得徐志摩心力交瘁。事实上,结婚以来他一直为了家里的吃穿用度忙得焦头烂额,最多的时候一天做七份兼职。这一切都源于陆小曼的养尊处优和无度挥霍。


(3)半生无名供养佳人

徐志摩罹难后,王庚再次找到陆小曼想重修旧好,然而被拒绝了。自此,王庚彻底断了心思,终生未再娶。当时陪伴陆小曼度过艰难时光的是翁瑞午。

(晚年时期的陆小曼与翁瑞午)

与徐志摩成婚的第二年,陆小曼就结识了翁瑞午。彼时陆小曼受哮喘和胃痛折磨,经由翁瑞午推拿,颇为起效。为了治病,翁瑞午教她吸食鸦片,二人同榻而卧,吞云吐雾,一直以来过从甚密,外界流言四起。

徐志摩去世后,还是有妇之夫的翁瑞午开始与陆小曼同居,并在经济上负担陆的生活,一直到他1961年去世。

为了养家,翁瑞午行医、炒股,在江南造船厂当会计,后期甚至不得不变卖家传字画、家具,来维持巨大开销。而陆小曼一直到50多岁才放下身段,在文史馆谋得一份工作。


(4)字里行间的情感哲学

大多数人将目光停留在情史上,很少去注意陆小曼的文学作品。其实,她笔下的诗词、小说,最能反映她的心声。

(陆小曼手稿)

徐志摩去世后,她在《哭摩》中写道:“苍天给我这一霹雳直打得我满身麻木得哭也哭不出来,浑身只是一阵阵的麻木……让我前年病死了,不是痛快得多么?”她为爱人的离去而悲戚,直落得“一身愁病,渺渺离魂”。

然而这泪水,也未必全是为他而流。习惯了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名媛太太,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那儿还有我可以坦着走的道儿?……你看,我这孤单的人影从此怎样的去撞这艰难的世界?”

她托人辗转向徐志摩的父母要赡养费,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要靠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接济,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自食其力。

她的小说《皇家饭店》中,穷困少妇婉贞为了给发烧的儿子买药,到皇家饭店做服务员,对珠光宝气的阔太太阔小姐们,由开始的好奇,渐渐地变为看不惯,最后仓皇地逃离,放弃为孩子挣钱的初衷。短短两天之内,一个准备为了孩子献身的母亲,见识了上流社会的奢靡,就变成了只考虑自己穿戴的女人,至于儿子——“就是死了,也是命,否则以后还会再生一个孩子的”。

陆小曼借婉贞之口说出了心声。她从来不是一个低眉顺眼、勤俭持家的传统媳妇,她要的是被崇拜、被追求、被供养的富足的生活。


(5)客厅里的太太

1933年,冰心在《大公报》发表了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讽刺女主人公的自私、虚伪、虚荣。许多人认为其原型是林徽因。然而1992年冰心接受采访时说,“其实是陆小曼”。

陆小曼成长于名门望族,一生穷奢极欲、挥霍无度,靠他人钱财度日。即便徐志摩为家计绞尽脑汁,她仍旧要盛装打扮出席社交场合。尽管翁瑞午与她无名无分,她依然安心享受他变卖家产的供养。

(陆小曼与徐志摩故居)

在冰心的小说中,“太太已又在壁角镜子里照了一照,回身便半卧在沙发上,臂肘倚着靠手,两腿平放在一边,微笑着抬头,这种姿势,又使人想起一幅欧洲的名画”。

(陆小曼登上当时女性杂志《良友》封面)

陆小曼正如画中的贵妇,无论是京城的舞池中,还是上海的客厅里,她都必须是主角,被人郑重地裱框起来,小心地挂在墙上,一天几遍掸灰、欣赏和赞美。


结语 

常年依靠他人的陆小曼,晚年生活很清苦,由于长期吸食鸦片,她牙齿掉光,牙龈黢黑,面色青白。临终穿着一身破洞的旧棉袄。赵清阁见状于心不忍,送她一套新的绸衣裤,才体面入殓。

(晚年的陆小曼)

合上陆小曼的传记,我不禁想到“如果”,如果陆小曼不是生在富贵家庭,如果她不那么注重物质享受,如果她能自力更生,会不会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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