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历史的城楼(二)

2020-07-24  本文已影响0人  瓜女子Lily

时近午后,天色愈发阴沉起来。

从东城墙原路返回,穿过地下通道时,看到许多人往一个方向去,一看是登古城墙入口。与这座古城相识十年,却从未登上过它的城墙,就像从未登临过大雁塔,都只敢在低处仰望它们。总觉得,以我如今的觉知和修为,不敢造次。于是退回来走了另一个出口,是书院门。

那年也是夏天,我们沿着文艺范的德福巷,路过烟火缭绕的大车家巷,又绕回湘子庙街,最后进了湘子庙。昨天我是倒着走,先进了湘子庙。里面只有三五人,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大槐树下接电话,奇怪的是并不觉得聒噪。

我在大殿正中的佛前跪拜时,偏殿突然响起一记钟声,在这阴郁的下午,那钟声显得过于洪亮、雄浑,激得我浑身一颤!出得大殿来到小小的中庭,东西两侧那两株千年老槐上爬满了浓密的凌霄,已经开出许多血色花朵来,老槐旁边又各有一棵开着粉色花朵的小树,类似玉兰。中间开阔处几盆莲花环绕着一口八卦古井,井里一波暗碧,十数尾游鱼。

看那寥寥可数的香火,八仙在芸芸仙界算不得大神吧,此庙在偌大的古城亦是很小的庙呢,我于此地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平和。想起夏承涛先生多年后在他词中改写的那句:“此间无地著浮名”,正是此情此景吧。

出得庙来,恰看到门前老树落花纷纷,类似槐花却带有翅膀,像扎在姑娘头上的小发卡。我用它们摆了个娃娃头像,头顶有两只冲天小辫子。

从书院门出来已近下午三点,路过西城墙根下的小屋,还未营业,西凉少年是见不到了,本也未打算进去,如此甚好。不多会儿就下起雨来,不大却能湿衣,在护城河公园西段一棵紫荆花树下坐等雨停。

雨后路过一处群雕像,名曰《自乐班》,一群铜人各有各的神态,各有各的心思。雨落在那个抱娃娃的女人脸上,水珠恰好从她的眼底流下,仿佛真的在哭。而坐于她前头的男子,手端茶杯,微张的唇间挂了一粒晶莹的雨珠,正似那杯中不忍喝干的余茶。靠后是两位颧骨高耸眉头紧皱的老乐手,一个敲管一个吹箫,似乎要把心底的情愫都付诸于手中的乐器,那么投入那么深情……我回转身来,看到前面正是一对入戏的男女,怪不得女人在哭,男子不舍,乐手会痛。戏曲的最高境界是你明明在看戏,演戏,却入了戏中戏啊!

时过四点,雨停了,我踩着湿漉漉的石径往回走,隐约闻到两旁芳草的清香,原始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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