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娜娜被单位派遣去参加一个培训，一个没啥实用价值，但又“必须给个面子”的培训（老大原话）。

其实不想去，但又不能驳了老大的面子，毕竟，娜娜是想在这里混到退休的。

“反正有手机可以消磨时间，去就去吧！”娜娜自我安慰。

培训到中间，组织者突然发了一个压缩文件到群里，说是题库，让大家认真学习，培训后期有考试。

群里不言，课间炸锅。

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人，哪还有脑子记这些与自己专业无关的东西？

组织者心领神会，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咱们的考试安排在周六——”

场下一片哗然。娜娜抿嘴偷笑，大家这是忍无可忍了啊。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待声浪渐小，组织者提高嗓音：“大家听我说完啊，周六不来现场，咱们安排网考。”

会场再沸腾，不过这次是愉快的欢呼。

娜娜招呼旁边的卉，“咱们合作吧，答案共享。”

卉一笑：“没问题！”

坐另一排的赵兰探头过来，“你们的答案能不能也给我分享一下？我家老二最近感冒了，白天咳嗽晚上发烧，我满脑子浆糊，根本没心思学习。”

卉点头：“没问题。”

赵兰离开，娜娜瞟她一眼：“啥都不想干，就打算坐享其成。我可没时间搭理她。”

卉笑笑，没说话。心里有点奇怪，她们俩之前不是还聊得热火朝天吗？

题库没答案。卉电脑用得熟，很快查好了所有答案。顺手转发给娜娜和赵兰，两个人赞叹半晌，客气道谢。

娜娜也搜了不少题。她把卉发来的答案改了几个，原路发回去。

卉不明所以，发了个“？”过去。等半天没回复，也就算了。

反正，大部分人也不要求高分。

娜娜把题库打印、分类、剪开，再合并。满屋子都是粗的细的纸条儿。

老公皱眉看着满地狼藉。娜娜瞥一眼他不耐烦的表情，突然袭击：“你之前是不是追过卉？你们俩发展到哪种程度？”

老公撇嘴，嗤笑一声：“我追过的人多了。你想干吗？”

娜娜扔下剪刀，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对得意：“一说我是你老婆，她一改之前的冷淡沉默，对我特别热情。要是不亏心，她至于这么巴结我吗？”

“巴结你？”老公已见愠色。“因为你有钱？还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人家怎么亏心了？人家不过就是看在以前跟我是同事的面子上，没冷落你而已。”

“我没追过她。那时候她老公经常去办公室，大家挺聊得来。我是那种挖人墙角的人吗？更何况，她老公各方面条件都不是我能比的，我就是想挖，也挖不动啊！”

娜娜嘟哝一句：“挖不动，不见得不想挖！”

周六如约而来。娜娜拽着老公帮忙。

卉在亲戚家蹭饭，正好多了一家三口帮她找答案。

会做的一大半，不会的有人帮忙。26分钟，搞定！

拍照，发送，提交。答案同时发给另外两个人。

第二场，出现了很多超出题库范围的题。“拍照搜索吧，”卉哀叹一声。

很快，只有两道题实在搜不出答案了。卉发信息求助——“95——105题做了吗？

赵兰秒回：我一个都不会。”

娜娜迟迟没有回音。

卉大笔一挥：BACDB、BBCBA。无所谓的事儿！

交卷。关机。大功告成！

有点困，那就打道回府吧。半路，手机响，卉专心骑车。

“有事的，肯定还会打第二次。”卉笃信不疑。

从车库出来，卉打开手机。

除了推销网课的电话，还有一条信息。娜娜发的。“对不起啊，我着急考试，没看手机。”

卉随手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有些人，不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