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前后
饭后,为了让女儿多一些休息,我就陪着她逗留在服务区内。这意味我的这一趟九寨行只能到此为止:对自珍珠滩瀑布往上的几片“海子”和瀑布的向往也因此旗息偃鼓,甚至连据说是《西游记》片头曲拍摄地的诺日朗瀑布也没有去成。遗憾肯定会有,但母性的力量似乎更难战胜——两天来,女儿的健康才是我心中最深沉最中心的部分。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自然界里的母亲们可以果敢地“刚”掉自己的欲求、机会,牺牲幸福、健康乃至性命,而我不过是错过一次观览美景的时机,比较起那些母亲的伟大,也就算不了什么了,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
下午二点多钟,几个同来的旅伴从上面下来,有些惊讶我们这么快就下来了,一阵寒喧后他们安慰我说;“实际上面跟下也的景色也差不多。”但我还是能看见他们眼里淡淡的的惋惜,大约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游了一半儿。
这时孩爸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坐车过了服务中心,让我们也赶紧下去会合,我慌忙拉着女儿背着包赶往乘车点。
在老虎海岸边下车时,他们父子正站在木质栈道上等我们。看到孩爸一脸喜色一副兴尽意酣的样子,不由想到女儿呕吐的诱因,我心里顿生说不出的难过。女儿一看到哥哥就兴奋地扑了上去,哥哥顺势抱起她,妹妹因高反缓解而舒心,哥哥则因饱览美景而开心,两人相视而笑。我在旁边看着兄妹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泛起的感伤渐渐平复下去。
到景区外广场集合的时侯,导游正手握黄鸭旗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
等到人到齐后,她再次清点人数后,向我们介绍九寨千古情的演出。
素来有晕车有毛病的我,条件反射似的总反感大剧院里污浊的空气,何况此时还轻度的“高反”着(有些头痛有些恶心也有些累)。
导游现场收钱后带着一帮旅伴去赶场了,我则带着女儿和剩下的几个旅伴坐在一条河渠边休息,沟里流下来的河水已然褪去了盈盈的蓝色,好像从仙境落入凡间一样,转眼就染了人世的尘色。它们从两米来宽的河道里簇拥着翻滚着喧哗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向下游狂奔而去;看上去身量不大气势却不同凡响,河水里顺流而下的杂草或者什么垃圾,一转眼便被冲打得无影无踪了。
沟内与沟外,碧蓝与昏黄,娴静与湍急,同源的雪山水几里的流程却有着太大的反差,使人很难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就像戏剧里高贵典雅的公主,走出舞台卸下铅华后,也一样平凡得让你从灵魂里感到怀疑。
河边不远处就是摊位,水果,烧烤,果脯,纪念品摊一字排开延展百米。
休息完,我带着女儿参观摊位消磨时光。最后应女儿要求在摊位后的一家西餐店里为她点了一碗豆花和一个香芋派,但最后大部分还是到了我肚子里。
好不容易等到导游带旅伴们看完演出回来。坐上车后,我方车辆与正在倒车的相临车辆刮蹭,两方司机交涉了许久。我们的导游远远地站着,任我方两位司机被対方车辆的司机、导游共四人围着吵个不休,并不上前还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与人聊天。
《孙子·九地》:“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若左右手。”古人尚且知道这样的道理,而此刻我们的导游却漠然视之,旅伴们议论纷纷,都觉川妹子没有人情味没有团结意识,我没吭声,但在心里对川妹子的好感又损了几成。
最后,对方仗着人多势众还有停车厂管理员的撑腰,只甩下200元一走了之。我看到司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启动汽车,心里既同情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