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今何在？（夜话庄子23）

上期最后说道子綦举了个三籁的例子，那么他是怎么举得呢？你听过人吹箫管的声音，但没有听过风吹众窍的声音，听过了风吹众窍的声音也没有听过万物鸣叫的声音。说到这子游可就忍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不像莫言那样用耳朵来阅读，但我的耳朵也不是吃素的，听个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急，且听我说：大地的呼吸叫做风，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可谓雄鸡一唱天下白。你没有听过长风呼啸的声音吗？山岭上生长的大树上生长着大大小小的穴窍，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总之呢，就是各有不同。

所以他们发出的声音自然也迥然不同了，有淙淙的流水声，有迅捷的响箭声，有浩荡广大的豪放，也就有浅吟低唱的婉约。。。清风拂来是小小的和声，狂风呼啸便是愤怒的摇滚，迅猛的暴风停歇后，万般穴窍也便鸦雀无声，你难道没有看到过微风拂柳的样子吗？

我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是地籁是从万种窍穴里发出的风声，人籁是从各种不同的竹管里发出的声音，但是师傅你是不是忘了说天籁了？天籁看似魔音千幻，不可胜数，却能自行停止，有什么东西能形容呢？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这个天籁非常重要，于前文说的吾丧我前后呼应，点名了齐物论的题眼，可谓画龙点睛那一点睛之笔。怎么说呢？所谓齐物论，即齐同物论，那么什么叫齐同物论呢？即齐是非，齐生死，晓物化。那么齐是非该怎么做呢？先要解决两个问题才能回答。即：什么叫是非？为什么会有是非？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老话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非的存在正是因我的存在。要想齐是非，首先需要破除我的存在，所以只有做到忘我，站在上帝视角看问题，才能够齐而同之。忘掉了我的存在，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土壤，这个时候齐物这扇大门也就向你开启了。

其实呢，前面多次说过一句话：世间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分法，更不是曾国藩所说的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说到这，很多人说庄子的齐物是佛家的物我两忘，万物皆空的思想，由此得出庄子是厌世之人。其实大谬，庄子的齐物正是入世之思。所谓齐物只因他看到了这万丈红尘的复杂多变，了解了世事的复杂多样，才会有齐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