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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017-10-05  本文已影响271人  物体先生
《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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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确定一本书值得你读下去?首先,它至少要讲诉一个有趣的故事。第一个开始写作的,一定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比如荷马。

荷马描述《伊利亚特》中跨度十年之久的战争,从第九年开始写起,因为前八年,并不是故事的高潮,更不是故事的转折处。作者完全可以一笔带过,忽略不计。书里的故事取材至生活,却要区别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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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法师》改编网络剧后,吸引了无数粉丝。拥有不老不死之身的无心,浑浑噩噩活在人世间,无意中放出女魔头岳绮罗,由此展开一系列吃吃喝喝、谈情说爱的故事。

我们抛开剧中“嫌弃夫妇”之间的爱情,抛开第二季中亦正亦邪的终极大Boss小丁猫,这些吸粉的电视剧设定。

把视角转向作品本身。它依然讲了一个好故事,足以吸引我们。

                  #深刻的哲学内涵#

作者尼罗在文章开头的简介里写:

无心法师是位异人,永远不老,永远不死。他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流浪在无边无际的岁月长河中,他一边历险,一边恋爱。

普普通通的几句话,但它却涉及西方哲学的三个永恒命题。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无心因为时常遗失记忆难以回答,我们普通人却也难以回答。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何以生,何以死。是人类自觉醒智慧之后一直难以回避的自我拷问。

耶稣说:“我虽然为自己作见证,我的见证还是真的。 因我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你们却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我们应该在世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的生活要从哪里开始,我要以怎么样的姿态结束,是否给自己的生活留下遗憾。

如果我们以哲学的思考来回答这些问题就很容易陷入生命的误区。

如果有一天我们长生不老,那就很难解释生命的意义之所在,很难想象出生命于人而言有何乐趣。

无心只存躯壳,哪怕不老不死,不惧妖魔,终究只能在原地转圈,他放佛丢失信仰的唐僧,而唐僧正是因为对那三个问题的答案了然于心,才能一关一关地克服那九九八十一难,最终取得真经。

                #独具韵味的时代#

童话故事开头总要说“很久很久以前”,到底这个很久有多久呢?我们无从考证。

《无心法师》从民国开始写起,总体可划分为四个故事,它们分别对应四个时代,四个女主角。贤妻良母的月牙、小资情调的赛维、楚楚可怜的苏桃、御姐风范的史丹凤。

除此之外

作者写过,大概是在同治年间(时间为公元1861年至1875年),无心法师终于坠入了爱河。和一位叫玉儿的姑娘相爱。多年后从山林里出来遇到离家的月牙。

作者还写过,一九三八年春,西康。在无垠的荒凉野原,无心半闭着眼睛,拖着两条腿在干燥的土地上慢慢走。第一次遇到巫师白琉璃。

尼罗写无心的故事,不仅写无心,更是用文字勾画不同时期的物和事。

《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心的爱情#

富庶繁华的文县,聚集了第一个故事里的所有人物。带兵打进文县的顾大人高高在上,因为新买的房子发生灵异事件,无心主动请缨,要替他抓鬼。


正文

此军官浓眉大眼高鼻梁,两条大腿分开来,被两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分别盘踞。对着无心一扬下巴,他大喇喇的问道:“你就是会捉鬼的法师?”

无心脸色一正:“你就是顾大人?”

军官一晃脑袋:“对,是我,怎么的?”

无心凛凛然的又问:“顾大人见没见过鬼?”

军官摇了摇头:“我倒真是一直没见过,就听别人说来着!“


岳绮罗的出场则带些传说色彩,借女鬼和无心之口,说官家小姐和商人之子之间的悲剧爱情。然而,事实却远远不是如此。

无心与月牙心意相通,张显宗对岳绮罗毫无底线的爱,如此种种,构成民国时期特有的风情。


正文

可怜,真可怜。她杀人吃人,张显宗认为不算什么;她杀不到人吃不到人了,张显宗悲哀的望着她,就感觉她太可怜。

岳绮罗画完最后一笔血符,然后摘下一片草叶擦了擦指尖。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她忽然托着腮揉了揉,低声咕哝道:“牙疼。”

张显宗无能为力的瘫在阴影之中,心里想:“她牙疼了。”


世俗气一直萦绕在第二个故事里。

相比月牙的秀外慧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思想,赛维总是更爱自己。

她看上无心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在爱情里,她始终保有理智。

哪怕爱上,她也不轻易开口。

无心在这段爱情里完全居于下风,他的想法反而更简单些。


无心也笑了,笑得不甚踏实,因为感觉赛维和自己根本没有结合的希望。结合了,是长的美梦;不结合,是短的美梦;无心不敢多想,总之赛维此刻是爱他的——有一个女人,爱上他了。


此后的时代里,无心在柔弱的苏桃面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或者在熟女的史丹凤照顾下活成个小白脸。四段恋情,无心将自己塑造成女人喜欢的模样,这倒满足了他和人一起生活的愿望。

无心的爱情像列火车,沿着时代的轨迹,走向远方。这个时代,爱情很单纯,另一个时代,爱情也可以很市侩。

                  #迷人的配角#

张显宗

《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心看上月牙,因为月牙对他有善意,而且模样也挺可爱。他对于寂寞的岁月已经痛恨至极,只要有人肯和他作伴,无论是谁,他都热烈欢迎。

但张显宗对岳绮罗的爱,他自己也说

为什么会爱岳绮罗?他说不清楚;为什么爱她爱到宁愿万劫不复?还是不清楚。他活了三十多岁,已经知道世上有好些事,永远都找不出前因后果。

这种无缘由的感情,荒唐,也动人。

聚焦到张显宗身上,他在小说里相貌平平,三十来岁的年纪,岳绮罗做了丁旅长九姨太,借此与无心等人抗衡,张显宗是丁的心腹兄弟。

他第一次亮相,书中这样描写:

走到书案前停下来,他微微俯下身,柔声问道:“绮罗,你怎么不吃晚饭?”

岳绮罗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好像爱上自己了。

作为一个配角,小说几十章后他才出场。

无心和月牙的感情线走上正轨。

岳绮罗一心想杀死月牙,和无心在一起。

他可有可无,普普通通。

但他展示的荒唐的情感却打动我们,作者的讽刺夸张的文字中,我们在张显宗的身上看到普通女人暗暗渴望的爱情方式。

——”我颠倒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

所以尽管他有诸多缺点,却不乏魅力。当一切接近尾声时,他用决绝的一扑,死在无心手中,我们何尝不同岳绮罗一样,痛到牵扯心脏?

岳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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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总是对一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着迷。魂魄不灭本来是不可能的,她研究了一辈子,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肉体不灭也是不可能的,她研究了几辈子,还没得出眉目。”

岳绮罗让我想到电影《发条橙》里从心所欲的阿历克斯,不受世俗约束,无视社会制度,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心且付诸行动。

我们该怎样看待这样一个配角?

她甚至怪异得无以复加。

张显宗对她太好了,她觉得不自在。

无心的脑袋被砍掉了半个,说长出来就长了出来,她十分羡慕,认为无心很有资格做自己的伴侣。

她痴迷于灵魂的力量。

她对爱没有感受,觉得爱上一个肉体也是爱。

她还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心上人“ 面前吃煮熟的婴儿。

她不屑于和人相谈,因为她认为自己超凡脱俗。

好或坏、对或错、贫或富,在岳绮罗这里失去了意义,她超脱肉体存在,某一段时间,世界任她遨游,无拘无束。疯狂到淋漓尽致,那些或夸张的、或呆萌的和看似天马行空的言行和举动很好的展示她的风采。

既有人性,又有天性。无心非人而似人,岳绮罗是人而非人。

白琉璃

《无心法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琉璃在第二个故事里现身。

赛维的母亲,马家二姨太被杀,幕后凶手马英豪是家中长子,他的日本朋友从西康(中国旧省名,生活在西藏之康地,故省名为西康。)带回一个奄奄一息的怪人,马英豪喜欢喂养怪异的东西,收留了这个怪人。后来更是利用怪人的巫术为自己做事。

他就是白琉璃——西康地区最恶名昭彰的巫师。他仿佛是从天而降,作恶多端之后又无端消失。在传说中,他已经死了。

作者在文中这样形容过:

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座臃肿的尸堆。

但他也曾经优雅得活过。

无心第一次见到白琉璃时,他骑在装饰华丽的大白马上,年纪轻轻,有一张白皙的面孔和一头浓密的发辫。发辫沉重的披散开来,头上顶着一块银牌,银牌上面缀着的大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就是地上的星星。

他的幼稚和狠毒毫不掩饰,骄傲得理所当然。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他的欺善凌弱,他的牙尖嘴利,他的善与恶,有时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完成了:

听闻他要走,白琉璃当即附在一条白蛇身上:“把我也带上吧!我在地堡里住太久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无心大摇其头:“不带不带,我烦你。”

白琉璃没说什么。等到无心睡着了,他盘在无心的脖子上,张嘴露出倒钩尖牙,对着无心的鼻尖就是一口。无心差点没疼死,白琉璃沾染了无心的鲜血,也险些魂飞魄散。双方两败俱伤,只好和谈。

事实上,白琉璃对整个作品起到重要作用,第二个故事的展开,需要他的帮助。

怎样将故事延续下去又不失趣味,少不了他与无心的有爱互动,所以我们记住的更多的,是之后白琉璃展示的搞笑、毒舌但美好的一面。

他的角色定位区别于其他,某种程度说,白琉璃和无心互相补充,才组成一个鲜活的有真实感的生命。


正文

白琉璃被他随身携带了来,此刻站在手机屏幕前,他开始用尖嘴去啄屏幕上的小飞机,小飞机四处乱飞,然而他一啄一个准,啄中之后发出“啪”的一声响,是小飞机四分五裂的爆炸了。

无心任着他玩,自己伸筷子从火锅里捞出了一块肉。先把肉塞到嘴里唆了唆红油,他用牙齿小小的咬下了一点肉丝,用手指捏着要去喂给白琉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诗人李商隐用一首《锦瑟》表达出他对人生如梦的怅惘和感伤之情。

无心的故事亲历时就觉得人生如梦,追忆时更觉梦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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