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母子悲歌（72）
前情回顾：福安与雪兰的关系缓和了些，来宝就要小学毕业，她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
第七十二章 意外
七月六号是小学升初中考试，一如往届，考点设在镇中心小学。如此，乡镇所管辖的每一所村校都得到镇中心小学参加应试。
升中考于来宝来说，既期待又隐隐不安。毕竟，五年的努力已到了千钧一发，冲锋陷阵的时候。如果考试时能充分发挥她的水平，按理说考个二中是十拿九稳的。若想考上一中，她心里没谱。因为村校的学生，历届来考上一中的都微乎其微。
按照老师的吩咐，考试那天得六点钟到学校集合。如此，考试前的一天晚上，来宝一而再再而三央求父亲及母亲第二天五点钟就叫醒她，雪兰一口答应了。
不过，刚好那几天小女儿细英感冒，晚上闹腾得厉害，有时候要后半夜才能合眼睡觉。如此，那段时间里，雪兰睡得迟，几乎每天早上都要日上三竿才睡醒。所以雪兰嘱咐长江说，最好你明天叫醒来宝。
长江佯装没听见在低头洗菜，看着无动于衷的父亲，来宝便对父亲说："爸爸，明天五点钟你记得叫醒我，这个点起床后，我熬点粥吃，就能准时六点钟赶到学校了。"
"好咧，如果不睡过头我一定叫你。"长江嘴上是一口答应了，其实他的内心却是兵荒马乱的。如果有能力，他比谁都希望来宝靠读书走出农门，从此摆脱修理地球的日子。可自己家里实在太穷了，这些年来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
长江想，经过几个月披星戴月的辛劳，福安欠下的赌债总算还上松一口气了，若是来宝读初中，自己还得马不停蹄地劳作。辛苦点长江倒是不在乎，关键是儿子福安在一天天长大，以后他要娶媳妇，家里没有一点积蓄怎么行呢？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长江觉得要想自己家不断香火，只能委屈来宝了。虽然说自己不能告诉来宝，自己无力供她上学，但只要她明天睡过头，她就有可能不去参加考试。这样读初中就与她彻底无缘了。
就这样，来宝一厢情愿地认为，明天自己一定能准时到学校与其他同学汇合的。晚饭后，她把语文、数学温习了一遍，时间便是晚上十点钟。自我感觉良好后，她心情美美地上床睡觉了。
也许是来宝满怀信心的缘故，她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许久不曾做梦了，想不到，这个晚上她竟然有美梦来访。她甜甜地梦见考试的每道题都非常容易，因为这些试题恰巧是她刚刚温习过的。她轻而易举地做完每一道题。
公布升中考成绩的时候，来宝竟然考取了全镇第一名，破例成了一名由村校考上县一中的学生……梦里的来宝，高兴得心花怒放 。
睡在来宝隔壁房间的长江一晚没有合眼，当鸡啼第三遍的时候，不用开灯，他都清楚地意识到天快要亮了。如果这个时候叫醒来宝，她一定能赶上考试的时间。自己到底该不该叫醒来宝呢？长江在艰难的抉择中。
若是平时，这个点长江早就睡不踏实起床做家务了。可现在，他睡在床上纹丝不动。他觉得，为了福安，不让来宝这臭丫头读书是自己不得已的选择。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的时候，长江看了看书桌上的小闹钟，时间已指向六点整。他慢腾腾地起床、洗漱，而后才装成非常焦急地敲来宝的房间门。
一连串的敲门声把来宝从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发现太阳已近照射到床上了。这一发现让她惊得非同小可。她想坏了，自己应该错过到学校和老师同学汇合的时间了。她一咕噜爬起床，洗漱都来不及，拿起笔及圆规就要夺门而出。
长江愣住了，原本以为错过时间，来宝便如此作罢不去考试了，想不到她意志如此坚决。一瞬间，长江心里五味杂陈。想着她早餐都来不及吃，长江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对她说："赶到镇上，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去吃一碗一块钱的粉吧！"
"嗯嗯。"来宝接过钱拔腿就向学校走去，可当她走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带着班上的同学已经出发了。此刻，她扭头又向镇上走去。
太阳越升越高了，一刻都不歇息的来宝不仅气喘吁吁，而且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水般掉下来。她生怕自己迟到进不了考场，走了几步又飞跑，跑累了又快步走。
不知走了多久，来宝终于到达镇中心小学。此刻，考生都已经进入考场。她几乎是冲进学校大门，才看见带学生来考试的班主任，老师来不及问迟到的原因，便急忙向监考老师求情，来宝才得以进入考场。
当来宝静下心来看试卷的时候，她的肚子开始闹革命，直饿得咕咕响。唉，真该死，竟然睡过觉，才落得饥肠辘辘进考场这狼狈下场。为了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考试只有两个小时，忍一忍就过去了。"
于是，来宝强打精神细心答题。可看着看着，她就有头昏眼花的感觉。饥饿的感觉真难受，她的头脑好像不听使唤了，解答试题的时候也觉得力不从心。直到交试卷的时候，来宝的试卷仍然有好几题没做完。
走出考场，来宝拖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地朝粉店走去。在粉店里，饿坏的她竟然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汤粉，很多同来考试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幸好，她完全不在乎这些目光，吃饱了在粉店的一个角落里打盹。以求养足精神，对付下午的考试。
果不其然，下午答题，来宝觉得轻松多了。一看题目，答案马上了然于胸，很快她就把试题做完了。不过，做完试题的她并不急于交卷，她反复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考试时间结束才交卷。
走在回家的路上，来宝突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了，真不知考试的结果会如何。向来信心满满的她，在这一瞬间，她的情绪跌到了最低谷。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