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蛙》--学会辩证的思考
读完《檀香刑》后就在网上下单购买了全套莫言长篇小说,比起漫画来说全套11本的莫言长篇小说全集--200包邮可算是很划算了。但是吐槽一下,国内商家发货的书比港台漫画商家用心程度差远了,只是外面包一层塑料膜就敢发货,所以因为撞角还退换货了一次。
莫言的小说曾经被很多出版社出版发行,我购入的这套算是最新版,17年由莫言独家授权给浙江文艺出版社的。独家版权意味着作品在一定时期内不能授权其他出版社出版,换而言之浙江版就是目前的”独家正版“的莫言全集出版商。
封面风格统一简洁,以莫言手书毛笔字为封面主体,背景白色为主,左上角有诺贝尔文学奖标志,莫言是中国目前为止唯一获此殊荣的作家。
每册都有书腰,概述作品的内容,书腰也是以简洁为主。值得注意的是书名英文部分有局部烫金处理,让封面工艺显得有层次感,但烫金并没有“金光闪闪”的效果,大约是白背景导致,我个人觉得如果换成深色背景或许更凸显高端。
内封是白底黑字,更简洁了。
扉页有莫言的诺贝尔文学奖证书,以及他手书的当册作品题词。
目录页也是以简洁为主。
(如果全套购买还送一个布袋,每册都有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图案的书签)
印刷排版方面行距字距都不局促,阅读起来很舒适,纸质光滑有轻微透页,现在大多实体书可能会才用表面粗粝感强的纸做内页,但这套书倒是还是传统纸质。
版权页拍一张,已经第8刷了,说明销量还是可以的,在浮躁的当下阅读纸质书并购买的人虽然不多,但莫言的文学魅力还是颇具号召力的。我个人喜欢实体书的阅读感和放置在书架上的装饰感。而且比起漫画,价格真的不算贵。
《蛙》的故事背景依然是那个莫言热爱的高密东北乡,以一个叫“万足”的农村知识分子给日本作家杉谷义人的去信作为叙事方式。通过四封信件和一场话剧的奇妙文字结构讲述了万足的姑姑---一个在农村从事妇产科工作50多年的乡村女医生万心的人生经历。真实反映计划生育国策在高密东北乡艰难推行的过程,以及时代变迁背景下国人关于“生育”的观念变化。
之前读《檀香刑》,结尾写的是一场示众的大刑,难免和当年高中课文里鲁迅文章《药》做对比,同样写刑场看客,鲁迅笔下的看客“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莫言笔下的看客“台下的百姓们仿佛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形形色色的'咪呜'。在这大片的'咪呜'之一声里,出现了一声凄凉激越的哀鸣,如一柱团团旋转的白烟直冲云霄...”
可以看出同样是写旧中国,同样是描绘看客,两种精神状态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是期待、麻木,另一种是悲伤、激愤,而这两种表述都不是凭空出现,也不是臆想,都是真实的。两者是同时代并存的精神面貌,各自为了作者写作的中心思想而被拣选、放大。所以片面的去断言“XX就是XXX”是不正确的。
带着这个结论再去思考《蛙》,就会发现对于1982年定为基本国策的计划生育政策不再是简单的对与错就可盖棺定论的。
特定历史时期、现实条件制约下实行的计划生育客观上的确让有限的社会资源被更有效的分配,改善了整体国民的生活水准、平均受教育水平。但跨过那个历史时期,在生产力大幅度发展的当下回过头看,由此带来的人口老龄化、失独家庭还有当年因为超生发生的人伦惨剧就变得面目可憎。
而小说《蛙》并不对此做出评判,只把当时发生的客观事实做描绘,通过刻画在农村做妇科医生一辈子的姑姑--万心这个人物来和读者做交流,这样一个红二代的革命女性为妇科事业奉献一生,从受人拥戴的女神医变成村子里人见人憎的“女魔头”最后时移世易又变成高密民间的“送子娘娘”。她不留情面的用公权力强制推行计划生育,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内心受到无尽煎熬。
从“人多力量大”到“计划生育”再到“开放二胎”,这都是历史趋势,大时代洪流滚滚,虽然推动前进或者说被裹挟其中的可以具体到每一个个人,但个人荣辱沉浮,悲欢离合在大势面前又显得无足轻重。
我是在“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后出生的独生子女,对这个政策也有自己的体会,我童年很羡慕同龄人中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的家庭,因为独生子女大多时候都比较孤单,但由此带来的好处是父母在培养我读书和购房方面能给予我更大的帮助。抛开极端个案,计划生育这个政策对如我一般的独生子女而言或许还是利大于弊的。在根深蒂固重男轻女思想下的中国,在80年代物质还相对匮乏的年代,如果没有独生子女政策,有多少女孩会因此失去获得更高教育、出人头地的机会?
莫言最后总结“他人有罪,我亦有罪”可以说是把这段历史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但“罪”并非“错”,《蛙》的故事没有对错。伟大的小说记录历史,但思考却留给读者,这是一部可以再灯下细读,慢慢咀嚼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