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远嫁的女儿,都是父母心头永远的牵挂
远嫁,永远是一个与沉重和不舍相关的话题。
女儿为了爱情远嫁他乡,对父母而言,那是心头永远的牵挂。虽然知道自己呵护在手心的小棉袄,终有一天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嫁为人妻。但当这一天到来时,看着自己的小棉袄被人穿走,父母的心是满满的不舍与落寞。
第一次看到这种因为远嫁而离别的场景是在大表姐的婚礼上。
大表姐结婚时已经28岁,在老家农村,这是超级剩女的年龄。表姐高中毕业后在村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她边教书边学习,用六年时间考完大专和本科,再经过重重考核成为一名公办教师。
六年的时间,每个周末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市区上课学习 。崎岖的山路,残旧的班车,颠簸让她吐得翻江倒海,每次坐车都是一种折磨。表姐的坚持在村里人眼中是自找苦吃 ,女人不用太拼,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跟她同龄的人早已结婚生子。
表姐是在事业成功后才结婚的,她终于等来她的爱情,姐夫是另一所中学的教师,相隔十公里,不远不近。
老家的习俗,结婚当天,新娘子要有未婚姐妹随行,从娘家到婆家一定要有伴娘姐妹的陪伴。因为表姐的同龄姐妹都已结婚成家,当时在读中学的我就去给她当姐妹。
零晨两三点钟,大舅家的大宅就开始忙碌起来。舅妈好像一整夜没睡,她不停在客厅、里屋、厨房和天井间穿梭,拜神,洗菜,炒菜,她用忙碌来掩盖自己的伤心落寞。
表姐换上新衣,她一直躲在房里抹眼泪,在人生最幸福甜蜜的时刻,我没感觉到她一点点的欢欣。舅妈让表姐去厨房吃饭,老家习俗,新娘子出嫁时,要在娘家厨房单独吃一餐饭。
舅妈在旁边指导表姐该先吃哪道菜,每道菜都有美好的寓意。每道菜表姐只是夹一小块放碗里,没怎么吃。舅妈一边指导一边交代,吃了这餐饭到了婆家要懂得孝敬公婆,操持家务,照顾好小叔子小姑子,与婆家人要和睦相处,夫妻同心,凡事谦让,不要计较,隐忍包容,宽宏大量……
昏黄的灯光下,表姐夹着菜听着舅妈的教诲交代,眼泪哗哗地掉,菜在嘴里却咽不下去。舅妈哽咽着抬起手背擦一下眼睛,转过身往土灶里塞了一把柴火,灶里火苗哧哧燃烧的光照射在舅妈沧桑的脸上,泪痕未干又泪满眶,她起身向里屋走去。
大舅坐在敞口客厅的老式红木椅子上,抬头看看天井上的天空。天渐渐泛白,鸡鸣已经过了三遍。墙上老灯泡的暗黄灯光下,大舅头靠椅背,慢慢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沟壑缓缓流下……
大舅是家族里最有威严的人,要求严格,不苟言笑,所有人都敬重他,小孩最惧怕他。
那一刻,我体会到父爱的深沉与不舍。所有的父亲都不善言辞,女儿出嫁,希望女儿会幸福,但始终放心不下,心里装满牵挂。
图片来自网络家乡的出嫁习俗有一个环节,父母双亲要隆重正襟而坐,出嫁女端茶下跪答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令在场所有人都泪奔的环节。捧在手心的小棉袄,即将独立去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承担起家庭的责任,父母心疼不舍,女儿伤心无助。
女儿出嫁时,是父母最落寞的季节。
噼里啪啦的一场热闹过后,唯留空荡荡的屋子,记忆中银铃般的笑声被暂时封存。就算父母亲再怎么隐忍,泪水还是绷不住淌下。
表姐婚后很幸福,姐夫细心体贴,对她呵护倍至。他们每周末或假期都会回娘家看大舅和舅妈,买菜做饭,聊聊家常。
人到暮年,父母不会要求子女怎样飞黄腾达,他们只需要子女贴心的嘘寒问暖,不要距离太遥远。再发达的交通工具,再高端的通讯设备,也抵不过近距离的端茶递水,面对面的沟通交流。
龙应台说过,所谓的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每个远嫁的女儿,都是父母心里永远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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