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河流

2024-04-01  本文已影响0人  叶壹凡
山顶的白雪,做了秋的注解,或也是冬的持守、春的等待

咕咕淙淙,一河水流经大地,大地便有了春天的丰沛与激昂,而我,终归无法错过这样一季春天——让我枕了一河的春水入梦,深深地沉湎于梦的清凛与汪洋里去。

风吹在天空,也吹过长长的走廊——千万年、上亿年的走廊,那一次宏伟的造山运动开始,或者一次大地轰轰烈烈的断裂与隆起开始,便也有了长长的走廊。

有时候想,大地是真正的先知勇者,没有山,就自己来造山,使劲儿让自己动起来,一块肌肉推动另一块肌肉,一片骨骼改变另一片骨骼,连接的经脉也与之而动,如同壮士的断腕,于是这儿多了高山,那儿有了沟谷。

一些改变的发生,影响的长久或可以达到恒久,我能够做出这样的想象:因为大地的隆起,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便也为高山阻隔,那么高的山,有什么能够穿越呢,即使是一只雄鹰,或者一片云朵,也是被阻隔的。于是,群山的另一侧,便也有了千万年、上亿年的干涸。

其实,从一开始,一条长廊的出现,便也相伴了枯槁与沉寂,相伴了戈壁与大漠,相伴了风无尽的吹过,吹走春天,也吹走了冬天。只是,春天永不失缺,它去了会来,若非如斯,大地便也会没有了草木与生灵,没有了绵延与亘古。

或也另有一些力量,做着持久的抗衡。

节令的轮回,一如前生后世,大地的隆起与山脉的出现,让失去与得到同时展现。一些小小的幸运,便也在山峰与山峰的林立中生长,长成一株草的梦呓,或者一棵树的期许与盼望,牵住一朵云彩吧,或者留住一滴雨。

千万年、上亿年的光阴,留住最多的,却是雪花,一朵又一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也被大山的高处或者沟谷留住,把山峰留成雪山,把沟谷留成冰川,雪山与冰层覆盖的沟谷,便也亿万年的相拥而眠,清梦共枕,亿万年做了一株草,一棵树,或者一些绿意的守护。

时光的恒久,可以任由冬天飘散成一朵雪花,或者春天融化成一湾流水,流水汇聚成河流,流经了夏天和秋天。

淙淙叮叮,一河流水便也在沟谷中展现,一路欢畅,沿着山麓而下,顺着大地的方向流去。多么幸运啊,白雪融化,坚冰融化,相随春天的温暖到达的,便也这样的小小的丰沛与确幸——春天唤醒的河流,河流又将春天滋养,让那些河岸边、沟谷里、山地上的草叶变绿,树木换了新的衣裳,一个关于轰轰烈烈的季节便也悄然降临。

万涓归海,只要是河流,似乎都应该向着大海而去的,大海是河流的归宿,是河流的家。然而,沿着长廊,绵延千里的长廊,从那些山峰与冰川融化而汇集的河流,是没有这么幸运的,东南向西北延伸,便也有了西北而向东南而去长长的山的北麓。任何的大山,都不会规则到只有一个山麓,就长廊依凭的长廊来说吧,也有一些东北的山麓,而或西北的山麓,融化的雪水,便也有了北向、东北向而或西北向、西向的流淌。

小与的确幸与并不宏伟的丰沛,让河流缺失的河流的样子,但是,再小的河流都是河流,都有河流的梦想。西流、北流,而或东北西北而去的河流,从群山沟谷中走出,相随季节的脚步,便滋养了季节,流经千里长廊相伴的大地,也流经戈壁、流向大漠,最终在大漠里消失。

没有一条河流能够如此毅然决然,化身为大漠,也化身为戈壁,让自己消失的如此干净而彻底。

北流西流的河,亘古绵延随了山势的河,也按着季节走向的河,记住了一座山,噢,不记住的是一条山脉,它们赋予山脉以这样的名字——天,是的,主宰一切的存在,天空一样的意志,用一种语言来描述,或可以称为“祁连”——对,就叫祁连山,或者是祁连山脉吧。

并不需要太多的夹持,仅仅是祁连山脉与巴丹吉林沙漠,就足以让一处地貌拥有狭长而化身走廊,而其恰在黄河以西,就以河西走廊相称吧。

风吹过大漠与戈壁,吹过河西走廊,也吹过祁连山,温暖的风,融化了山顶的积雪,融化成河流的淙淙叮叮,于是,风把自己流淌成河流,流淌成春天,让我枕了一河的春水,走进梦里去,富饶与丰沛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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