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117）

“老贝，昨天麻烦你了。”

小Y和老贝已经把拆下的砖都堆到一起。按照之前测好的位置，一块一块重新垒成墙。

“别跟我客气。”老贝正在抹水泥，“是我在麻烦你。瞧你弄得一身脏，原来多体面的小伙子，一到我这就成了帮工，嗐。”

小Y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泥渍，“男人脏点没关系。”

他说起昨晚的事，“小C好像梦到你了。”

老贝舀了一铲水泥，像抹奶油一样把水泥均匀地抹在刚垒好的砖上，“哦？”他举着铲子，尖上还留了一小撮水泥，“怎么会梦到我？”

“你那么辛苦地把她背回来，她应该感觉到了，所以在梦里跟你说‘谢谢’呢。”小Y也拿了一把铲子，细心地填满老贝遗漏的缝隙。

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这丫头真的太不小心了，我让她别去，她偏要去，就这么倒在大街上，遇到坏人怎么办？”老贝收起笑脸。

“你说得对。”小Y想想都后怕，“不过也怪我，她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都没接到。”

说起这个，老贝把铲子放回桶里，一脸严肃地看着小Y，“那你昨天……”

小Y避开他的目光，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尴尬，他继续低着头抹水泥，直到把一条缝完全填满，和周围的砖面一样平整，“我在医院遇到和我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朋友。”

“是吗？这么巧。”老贝已经提前从小C那里得知他的身世，所以表情并不像小Y以为的那么惊讶。

“嗯。”小Y拿起一块砖，把它放在刚抹好的水泥上，“也不算一起长大，她比我早几年离开福利院。”

“而且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小孩也有了。”

老贝留心观察他的表情，似乎在考量他说得对不对，“跟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聊几句很正常。”他应该是相信了。

“小C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我那小孩也是福利院的。”

小Y几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那一刻放下铲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贝重复和小Y刚刚一样的动作，一块接一块地把砖垒好，“是不是觉得咱们的缘分还挺深？”

小Y重复摇头的动作，频率很慢，似乎不敢相信。

“也是本地的福利院？”他随口一问。

老贝点点头，“没错。”他说了一个名字，那是他和爱人把孩子领回来的地方。

小Y腾地一下起身，眼睛里写满了惊喜，两只手也紧紧地攥在一起，“我就是在那长大的。”

老贝也连忙放下铲子，和小Y隔着一堵矮墙对望，“你……你俩不会认识吧？”

小Y急忙问：“他叫什么？”

老贝说出那小孩的名字。

“真是他。”小Y抑制不住兴奋，一把握住老贝的手，“我跟他不仅认识，还是朋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贝反握住小Y的手，用力握了两下，脸上的皱纹也因为夸张的表情变得更加明朗，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快，快跟我说说，你们小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

L���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