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作者:高艳群-2020-08-17

2020-08-17  本文已影响0人  高尚笑

          吃      醋                       

              尚    笑

        一天,张素菊给了我一桶醋。

        张素菊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女同学,人长得面容白净,五官端正,长腿细腰,身材苗条。在初中年级时,大家就认为她长得好看,到了高中,虽说算不上是全校一枝花,但在班里还是数她最漂亮,如果说她是班里一枝花,那确实是有点儿埋没她了。

        她不但人长得好看,学习也勤奋。初中时,当人们把课堂搬到田间地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她却常常照样还把自己的课本带在身上,以方便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我当时比她小两岁,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张素菊书不离身的习惯,在当时叫我看来,那也只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瞎翻弄。就是由于她爱学习,所以,重视教学的数学女老师也就非常喜欢她,以致于后来,一张没有特指的“X+Y到底能不能代替粮食问题”大字报,在一大清早,就见于学校教室的外墙上;他们之所以赶在大清早之前贴出来,就是为了让当天每个来上学的人第一眼先看到;在这张大字报中,也不点名的把张素菊捎带上了。后来听说,这是校长为了适应当时文化运动,特意指使几个同学干的。没办法,在这种形势下,教数学的女老师,也只有像其他老师一样,停止课堂教学,然后,也与其他老师同学们一道,参加学校统一组织的支农劳动。

        高考后,张素菊被附近某财会学校录取,毕业后,就分配到这个城市的工厂上班当会计。后来我到了南方某个大城市。我们相隔两千公里,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虽然没有和同学们见过几次面,但同学相互之间的联系还是没间断过,自然,与张素菊的联系也没断;特别是,自我二十几年后,也回到这个城市,两家彼此间的相互来往也是有的。

        这不,前几天张素菊一家去了趟山西,回来时,在古城老平遥那带回了一些山西老醋。

        那天,她上班之前就给我电话联系,说给我带点儿东西过来。张素菊去上班的地方,刚好要经过我上班的工作区域。为了不耽误她的上班时间,因此,这天早上,我就提前到达工作区,等候张素菊的到来。

        不到上午八点,我就开始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儿,发现一辆电动车从东面走来。电动车上的人,上身穿一件宽大彩兰色的防晒衣,防晒衣随着往前滚动的电动车两边飘动,一路洋洋洒洒;由于骑车人头戴防护连衣帽,一时也难以辨出骑车人到底是谁。随着电动车渐渐走进以及缓缓减速,等到她停下车,用双脚点地摘下帽子,我才真正看清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张素菊。

        今天的张素菊依然是往常的淡颜素装,白皙的面容清爽干净,一头乌发自然卷曲,简约的衣裤自然得体,直柳的身材虽不如年轻少女那样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但匀称的身段总让人看着那样的顺眼,虽然已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但却没有大多数五十几岁人的腰肥腿粗雍容富态。

        她没下车,弯腰顺手拎起电动车脚踏板上的一个塑料桶,桶上的标签写着某某老醋2.5L;然后,她把醋桶递到我手中说:这是正宗粮食酿的老醋,拿回家尝一尝吧!

        我说:像这纯粮食酿的得多少钱一斤?

        她说:没准儿,粮食和粮食不一样,有的是大豆,有的是高粱等等;不同的粮食,酿出来的醋价格也就不同。我们所去的这家,有二十几元一桶的,也有四五十元一桶的,我带回来的是那家最贵的,九十五一桶。

      九十五元一桶,一桶五斤,也就是说十九元一斤,这个价格还真不便宜,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么贵的醋,往常都是吃一元一袋一斤的;醋本身就够贵的,而五斤可又比鹅毛沉多了,再加上,他们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带回来,因此,不管从哪方面说,一切都够贵重的。

        拿回家和媳妇儿说,这是同学张素菊从山西带回来的醋,挺贵的,叫她适时先吃着,别过期浪费了。

        就这样过去一个多月,我媳妇儿和我谁也没能想起吃一回。

        有一天,媳妇儿包了饺子,此时,我突然想起那桶醋来,吃吃看吧;谁料想,吃过后还真的感觉味道很好,因此,我就撺掇媳妇儿也尝尝。没成想,媳妇儿对我的话根本不在意,只是爱理不理的说了句,“我不吃醋,你想吃就吃吗,干嘛还别拽着别人”。嘿!真是莫名其妙,自讨没趣儿。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场无情的新冠病毒席卷全国,媳妇儿在网上看到,醋可以杀死某些病毒。但据我所知,醋能杀死感冒病毒,能否杀死新冠病毒我还真不知道。

        自那时开始,他就弄个电饭锅放在客厅里,把水和醋按一定的比例放在锅里,然后通上电不盖盖儿,每天傍晚开始在客厅里蒸上几个小时,直到把电饭锅里的水醋溶液蒸干为止。

        开始时,看她天天如此,所以,我就跟她说,能不能把张素菊给的醋省下来,用原先家里的或再去买点回来做杀毒用?毕竟那醋又贵又好吃;她的回答简直让人难以理喻,她说:你那点儿破醋值几个钱,是那点儿破醋重要还是人的命重要!就这样,近五斤的山西老醋,十余天的时间,就在四十七平米的客厅里蒸发的无影无踪了。最后,也不知该死的新冠病毒被杀死没有,也许,那些新冠病毒压根儿就没敢进我的家门儿,说不定,它们在走到我家门口之前,早就闻到了,在我家门缝儿里钻出来醋酸呛鼻的味道,因此,门也没敢敲,赶快就扭头撒腿跑了。最终,那些浓烈呛鼻的味道,杀没杀死病毒我不知道,但把我是熏蒙了,有时,把我熏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就跑到卧室或书房里避难。

        我媳妇儿本来是吃醋的,不知怎么搞得,对于张素菊送来这么好的醋,她不但不吃,反而还不让别人吃,并且,还以杀毒为借口,把醋蒸发掉。她到底是在杀毒,还是在杀醋?

        看来,送别人礼物或者什么东西,有时还真的讲究点儿,一是要看对象是谁。人与人不同,各自想法也千差万别,本来送她礼物是出于好心,但对方却产生别的想法。二是要看物是什么。特别是女人送女人醋之类的礼物,有的事儿多的女人就会产生别的想法;更进一步说,特别是双方存在某种关系或某种状态下更是如此,比如说,我和张素菊是同学,而人家张素菊长得又比我媳妇儿漂亮。

        唉!男女之间,吃醋是一种状态,不吃醋也是一种状态。吃醋既是一种好事儿,有时也是一种坏事儿,当醋吃的太多或者说吃得过了,大家相互间的关系就不和谐了。不吃醋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身对自己有强大的自信心,完全可以驾驭面临的各种状况;一种是已没有吃醋的基础了,所以,也没有吃醋的必要了。

        说实话,在读初中时,我对张素菊确实有一种懵懂的好感,直到高一上学期时似乎还有这种感觉,再后来,由于学习紧张,其它的也就顾不上了,再后来,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现如今,到了花甲之年,仿佛大家更愿意拾掇起那些曾经的过去,同学之谊,战友之情,这可能是人的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什么老醋、白醋、苹果醋,其实,那些均是扯淡的事儿,说白了,它只与烹饪时的佐料有关,而与生活中的你来我往根本无缘;只不过是在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喜欢给本来平静的生活,刻意的去添油加醋罢了。                   

  2020.08.17 于  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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