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一笑——80

八十

    两个人大概走了三百米左右， 来到临街一间不大的店铺，在门中间的玻璃上简单写了诊所两个字。

      走进去，正对对着门的方向就是柜台，背后是拿中药的那种古木色的抽屉柜。左手边有个小门，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坐在张老旧的书桌后面，看到有人进来，扶了扶眼镜，伸手示意坐到旁边的板凳上。

      华琴搀着薇薇坐下，转头告诉医生：“麻烦您看看，她突然说腰痛的厉害。“

      医生伸手过去，对后面的腰部敲了一下问到：“是这里疼吗？”薇薇感觉了一下好像不是，就自己手指了指侧面说：“是这一边疼，后面不疼。”医生又摸了摸，然后让坐好，拿了一个小枕头一样的东西，让薇薇把手放上去。经过搭脉之后，医生又看了看舌头，然后让躺在旁边的一个诊床上，侧着身子又摸了摸，坐回去说：“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着凉了，睡觉多盖点被子。要进冬季啦，天冷了，不要只图好看，年轻人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边说着边在一张纸上开药单。华琴忍不住问：“她这个是怎么了？什么原因造成的？”医生把写好的单子递给她说：“你朋友不是腰痛，是侧面的神经发炎，这种就是冻的，注意保暖，我开了药，去柜台拿药我给她挂水。”

      听到拿药，薇薇连忙掏出五十块钱交给华琴。自己顺着医生指的方向，走去对面小房间的椅子上，等待医生给挂盐水。

    华琴不一会拿着一袋子的药走了进来，把药和刚刚一张单子放到旁边的一个篮子里，医生走进来，熟练的把各种药剂打到盐水瓶里，然后开始放好药瓶开始扎针，随着薇薇“嘶”了一下，药水已经开始平稳的滴下去。

    随后医生拿了一个厚的毯子过来给盖上，转身离开的时候对一旁坐着的华琴说：“小姑娘，没有药水了就喊我一下，我就在对面。”“好的，谢谢您了。”华琴礼貌地回复一句。看着医生走出去，转过头问：“你怎么会冻着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吗？”

    或许是几夜的没睡好，薇薇这会在毯子下面感觉特别的暖和舒服，答非所问地说：“华琴，我好困哦，你看一下让我睡一会行吗？实在是睁不开眼了，感觉好累。”华琴看了看苍白的脸上，一对像熊猫般的黑眼圈，也不忍问什么，心疼地掖了掖毛毯说：“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呢，放心吧！”话音未落，抬头看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薇薇被拔针时的动静惊醒时，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初上夜晚的灯光也已星星点点。华琴在帮她按着刚刚拔针头的地方，嘴里问着：“你醒了，看你是真好睡哦。”说着一个手从口袋里掏出剩的十几块钱，“给你，一起38块，剩的钱都在这了。”薇薇接过零钱，放进口袋里，感激地看着华琴说：“今天谢谢你了，多亏你陪我一起。”华琴松掉紧按着的手说：“跟我客气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不在话下。”说完拉了一下薇薇起来，又转身走去医生那里询问一下。

      薇薇起身，看看针眼已经不出血了，顺手把刚刚自己盖的毛毯折折好，用羡慕的眼光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

      “没事了，薇薇走吧！”身后传来华琴的声音。薇薇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对坐在对面的医生笑着说了句：“谢谢您了。”和华琴一起离开诊所。

      路上华琴故意放慢脚步，小声地问：“薇薇，刚刚问医生了，说还要挂两天，怎么办？”薇薇无奈地叹口气道：“能怎么办，不去了呗，我感觉好多了，也不疼了，你别跟其他人说，应该可以了。”

      华琴默默地低头不语，就在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突然抬头问：“薇薇，你不会怪我吧？”听到这话让薇薇一愣，一脸茫然停住脚步问：“你说什么呢！我干吗怪你啊！”华琴手摆弄着衣角，低着头说：“你不会怨我没有借钱给你吧，我跟我哥也是表婶叫出来的，我哥本来就在其他地方做车工，刚好也带我出来。我们真的也没多少钱了，都在我哥哥那里。……”就在华琴还在想啥什么的时候，薇薇拉住了她的手打断她说：“你小脑袋想什么呢，我怎么还会埋怨你，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你哥也要保证你们的生活，我懂得，好了，你现在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笑一笑哦！”说着用手捏了捏华琴的脸。

      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吃晚饭了。华琴的哥哥早就拿好饭菜，坐在桌子边眼睛望着门口，看到她们进来连忙站起来说：“快过来吃饭吧！”

      坐下之后华琴的哥哥就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呀，明天还要去吗？”听到哥哥问话，华琴看了一眼薇薇，刚好两眼对视了一下。薇薇先开口说：“是腰部的神经发炎，挂了水没事了。明天不用去了，正常上班。”华琴在一旁听了默默地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洗好饭盒，大家都开始聚集在一起聊天，这时华琴跑到薇薇的床边，撩了一下面前的布帘。这不经意的动作让她看到了眼前空荡荡的床板上一小块铺的几件衣服，惊讶地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刚好进来的薇薇看到了发愣的华琴，急忙上前拉下布帘，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琴反应过来抓着薇薇的手大声地说：“你这几天就这样睡啊！难怪今天医生这么说。”房间里的人被这大声的问话吸引了注意的目光，全都看向这边。所有的眼神让薇薇此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低着头小声地回复：“我出门的时候也没带被子。”这时的房间里议论声此起彼伏，全是方言，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知道所有的话题都是自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传话的速度真的有时堪比光速，没一会老板的妈妈过来了，抱着一床有点破旧的被褥，一边放床上一边说：“你这个小姑娘，没有就说啊！我在食堂里，洗碗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的，我这里有一床棉絮，你先铺着，等领了生活费就去买一床吧。”薇薇连忙道谢，老板的妈妈也没逗留，转身离开了。

    华琴边帮忙铺着棉絮边说：“薇薇，你不是还剩了十几块钱吗？明天去前面的杂货铺买一床被子，十块钱一床，虽然不好总比没有强。”薇薇听到点了点头，看着破旧的棉絮发出一股陈旧的气息，心头还是不禁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对面的表婶又补上一句：“天哪天，我家狗窝都比这好，这怎么睡，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傻，竟然还会吹牛。”华琴听到转身瞪了一眼，表婶连忙冲着她说：“怎么，又没跟你们说话，我跟别人聊天不行啊！”薇薇看华琴想反驳什么，顺手拉了一下，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她们伤了和气。

      渐渐的房间里的人都各自回去。没有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该洗漱的，换衣服的都在准备睡觉。

    薇薇跟华琴聊了一会，也催促她去洗洗睡吧。华琴这时突然一个主意说：“薇薇，要么你跟我一床睡吧！我不嫌弃的。”稍稍愣了一下后，薇薇笑着从她的床边起身说：“我们认识不久，你家里的亲戚对我也有看法，这样不好，没事的，一切我都能过去，不要为我担心，我谢谢你的心意，早点睡吧！晚安，做个好梦哦！”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没有吵闹的世界是如此祥和。薇薇自己把棉絮重新移一下，横着铺在床板上，一半盖一半垫，旅行包刚好可以做枕头，今天晚上终于可以不在缩成一团了。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马上往下拉了拉，自言自语的安慰：“明天要晒一晒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