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都的缘分（43）夜间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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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平示意坐在门口的项目经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回来趴在周小平耳旁私语了几句，周小平又回身对老尹耳语几句，便起身走出指挥部。
只见被拦在门外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看见周小平出来，挣脱阻拦的人，拉住周小平的手说：“周总，你可要救我们呀！”
周小平一怔，赶紧领他们来到大门外边。
“出来就好，你们先去对面的饭店等着，我开完会就过去。”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递给他们。
“你打发要饭花子呢？！”矮个子不高兴地说。
“你们先去，回头咱们再聊。”说完从兜里拿出皮夹，高个子一把抢过来，从中拿出一沓钱，又把钱夹扔给他。
“你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哥俩在里面替你们扛着，这点钱犒劳我们也是应该的！”说完，二人扬长而去，直奔对面的饭店。
老尹给大家开完会，周小平留下和他单独说了刚才那两个人的情况。
“他M的，简直不识抬举。”老尹冒出一句脏话。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接着说：“给他们两万块钱，让他们走得远远的。”
周小平去财务支了两万块钱，装进公文包，向对面饭店走去。
“两万块钱就想堵住我们哥俩的嘴？”矮个子问道。
“怎么也得十万块钱！”高个子恶狠狠地说。
周小平考虑一会儿说：“公司现在工程款紧张，哪有那么多钱？你们先拿着这两万，以后有困难再说。”
“如果只给两万，那安排我们在工地干活也行。”矮个子说。
“工地没有你们适合的活儿，还是拿着两万块钱，去干点小买卖吧！”
两个人对视一下，一仰脖喝下杯中酒，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墩，拿起钱转身离去。
周小平起身来到吧台，结完账也走了。
半个月后，一高一矮的两人又出现在指挥部门口。
他们要求直接和老尹面谈。
老尹把吸剩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一下：“他M的，还没完了！”
两人走进指挥部，直接坐在老尹的对面。
矮个子说：“大哥，两万块钱花完了，再给点吧！”
“半个月两万块钱，你当我是印钞机呢？！”
“钱不到位，我们的嘴可没有把门的，一不小心说出点不该说的，怎么办？”高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们说怎么解决？”
“要么拿十万块钱，要么安排工地干活。”
老尹喊来周小平：“在工地，给他俩安排个活儿！”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大哥谢谢啊，再见！”矮个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俩能干什么活儿？”
“我们俩干采购还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有外快儿。”
“这个活儿不行，有人干了。人家干得好好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撤了吧？”
“那你说给我俩安排啥活儿？反正出大力的活儿不干！”
周小平心想，应该给他俩分开。干脆一个看工地大门，一个开车送料。
二人听了点点头同意了。
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已经顺利考上重点高中的大鑫，看到坐在工地大门口的矮个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他回家对父母说了，影子说：“你不要怕他，正常出入，就当不认识他。回头我来处理。”
第二天，老鞠和小邓来到工地指挥部，看见了正在值班的矮个子。
他们和老尹双方就这段时间工地的情况，交换了工作意见。老鞠顺便问起矮个子的事。
“他们的人品有目共睹，怎么还让他们在这里上班？”
“他们保证一定好好干活儿，绝不惹事儿，我才收留他们的。”
“能不能安排矮个子别看大门，干点别的活儿？”
“要不也去开车送料吧。”
刚看了一天大门的矮个子，就被调换了工作，心中对大鑫充满了怨气。
他们开着送料空车，在大鑫回来的路上，故意横在这里。
“车坏了，走不了了。你绕道走吧！”说完，俩人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刚审完图纸的影子，站在西窗口伸展着四肢。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忙下楼喊大鑫过来。
大鑫看到这两个无赖，仍然这么无所顾忌，心里非常愤怒：“这两个人简直无法无天！”
“大鑫，这件事情怪妈妈没有处理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老总去。”
“不用了，干脆我住校吧！半个月回家一趟，洗洗澡，换洗下衣服。这样我还可以全身心投入学习。”
吃晚饭的时候，影子和刘东说明了情况。
刘东说：“那就尊重大鑫的意见，住校吧。这样他能够眼不见心不烦，不分散精力。”
就这样，影子开车送大鑫去学校住宿了。暂时离开了令他讨厌的那两个人，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高个子和矮个子两人，经常在饭店吃饭喝酒，总是不醉不归。
一回到工地宿舍就耍酒疯，这让辛苦一天的工友们十分不满。
他俩只好在工地外面闲逛，等醒酒了再回去睡觉。
一天半夜，他们正在外面闲逛醒酒。遇见餐饮部两名年轻女服务员，去给研发部和设计部的加班人员送夜宵。
“靓妹子，给哥送夜宵来了？”高个子走在前面，踉跄着扑过来说道。
服务员端着一摞餐盒，左右躲闪，高个子一下扑到了地上：“你个不识抬举的小娘儿们！”
矮个子看见高个子摔倒了，借着酒劲也破口大骂起来：“你他M的，没长眼睛吗？还不赶紧过来，扶哥起来……”
两名服务员吓得抱着饭盒往回跑，大个子从地上爬起来，和矮个子一起追了上去。
两名女服务员哀嚎的哭声划破了夜空……
影子和老鞠对老尹提出了强烈抗议，要求必须严惩高个子和矮个子。
老尹自知理亏，他是恨铁不成钢，只好开除了这两人。
从此，这两个人又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落魄生活。
看着饭店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摸摸干瘪的衣兜，二人禁不住叹起气来。
他们把一切怒火都迁怒到影子身上。
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到半夜里，仍然在歌舞厅唱歌跳舞的中学生，矮个子不由得计上心来。
他趴在高个子耳边说了几句，高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禁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熬到天亮，他俩来到指挥部，伸手要钱，并说这是最后一次。
老尹不耐烦地说：“给你们拿五千，从此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就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嬉皮笑脸地告辞走了。
他们来到中学生聚集的歌舞厅，请这几个中学生吃饭、抽烟、喝酒、跳舞。
一个长发、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的男孩儿：“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小弟们做的？！”
巨大的音响，让矮个子只能趴在男孩儿耳边，大声说话才能勉强听清。
男孩儿说：“这还不简单，包在小弟身上！”
说完，从矮个子手里接过来一沓子钱。
又从兜里拿出一包颗粒，放进饮料瓶里。喝完之后，摇摆着跑去舞池，领着几个半大的孩子，疯狂地蹦跳起来。
高个子和矮个子相视一阵坏笑。
周六晚上，影子照例做了六个菜，准备给休假回来的大鑫改善生活。
晚上十点多了，大鑫还没有回来。
影子把菜和饭反复热了几次了，小儿子金果吃完饭，已经睡着了。
大鑫还是没有回来，这让影子禁不住担心起来。
影子给正在加班的刘东打了电话。她锁好门，和刘东开车沿着大鑫放学的路线，寻找起来。
已经半夜了，沿途人家都熄灯了，只有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偶尔经过的车辆。
他们在岔路口，看见另一条路上还有一家舞厅传出迪斯科的音乐声。
影子下意识地开到舞厅门口，透过忽明忽暗的窗口，看见里面影影绰绰，一些半大孩子在摇头晃脑地跳舞。
她熄火停车，与刘东下车，开门进去。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儿，伴随着白酒、红酒、啤酒混杂的味道刺激着人的鼻孔和咽喉，影子禁不住咳嗽起来。
刘东用手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室内的人群。
在墙角的方桌上，他看到了正在摇头晃脑的一个人，有些像大鑫。
他示意止住咳嗽的影子，影子说：“是大鑫。”
两人走过去，刘东拉起大鑫的手，大喊着：“大鑫，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和你妈到处找你。这么晚了，走，回家吧！”
这时，带项链的长发男孩儿走过来，喊着：“他喝多了，你们带他走吧！”
“你们是谁呀？”影子警惕地大声问。
“我们是大鑫的同学，你说话呀，刘金鑫！”说完，扶起大鑫的头。
大鑫只顾闭眼摇头，根本没有回答。
影子拿起地上的书包，和刘东架起大鑫往外走。
一路上，影子搂着摇晃的大鑫。到家了，大鑫竟然迈不开步，刘东只好背起大鑫上楼。
影子用凉水透了手巾，给大鑫擦脸、擦手，又给他洗了脚。
扶他躺在床上了，他还在摇头晃脑。
一股不祥涌上影子的心头。（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