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的月亮不比中国的圆

2024年1月10日    星期三  晴

这几天，“孙卫东”这个名字，成了互联网上的热门话题。起因是一段拍摄于美国纽约的中文视频：天气寒冷、人来人往的纽约街头，一位浑身脏兮兮、衣衫褴褛、躺在脏兮兮的破被子下面避寒的男子；被人叫醒后，在极度慌张和害怕中，露出了他那张黑头发黄皮肤的面孔。

这段视频在中国互联网上响起了一片唏嘘声。这唏嘘声，有怜悯和惋惜，也有不解和愤慨。要知道，流浪美国16年的孙卫东曾是江苏江阴市高考状元；复旦少年班的物理天才；通过层层筛选，获得 “李政道奖学金”，被选拔公派到美国读研的留学生；学问做到博士后的华尔街精英；父母和乡亲眼中有出息的孩子……

谷歌公开资料显示：仅1992年到1999年间，孙卫东就在美发表了32篇SCI论文。其中多篇论文还是发表核心物料SCI期刊杂志《物理评论》上。这个杂志，被认为是世界上刊载获得诺奖物理学论文最多的系列期刊。

据说纯物理研究很难实现人生价值，孙卫东后来改了行，攻读了热门的计算机。然后，他到华尔街做了两年程序员，一度月入10万美元，成为高薪人才，并拿到了美国绿卡，加入美国国籍。

加入美国国籍后，孙卫东有过一段婚姻，然而没多久就离婚了，婚后孙卫东患上了抑郁症，还曾住过院。出院后，他的精神状态并未好转，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幻想。

从2007年开始，孙卫东开始了在纽约的流浪。主要靠乞讨和捡别人丢弃的食物为生。他说最难熬的是冬天。因为纽约的冬天很冷，他有时只能在地铁站避寒过夜，有时地铁站不让睡，他就只能睡在大街上。视频中，因常年乞讨，54岁的他牙齿已快全部脱落。

少年天才和留美精英，竟然在美国乞讨睡大街？孙卫东的视频发出后，引发了巨大的反响。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留美博士从金灿灿的云端跌入低谷，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实在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孙卫东在美国混成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回国呢？除了他精神的错乱，还有面子的问题——当年是他执意不回国，加入了美国国籍，后来混得不好了，又怎么好回来求助？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加入美国国籍的华裔人才，要想再次回归中国，是会进行审查的。而他在流浪过程中，包括博士学历在内的所有证件的丢失，让这样一个长着中国面孔的高学历的人回不到祖国了。

孙卫东的遭遇是少年天才的中年落魄，是璀璨学历背后的起伏人生。曾经那么多人渴望出国，渴望拿到美国绿卡，真正拿到了又能如何？美国的月亮就真的比中国的圆吗？这个世界的最大真实之一，就是人间实苦，哪里都一样，美国这个公知们口中的自由灯塔也有太多人间悲剧的发生，到处都是跌落社会底层的人。

我不主张自己的孩子到国外去发展的，西方国家在科技上有很多领先的，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到这些国家留学是可以的，但我觉得工作还是要回到祖国，不说报效祖国这样空泛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在国内发展有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异国他乡没有亲朋好友的支持和帮扶，常常容易陷入孤独，容易患上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往往互帮互助的，这样有利于心理健康。而西方国家大家都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没有太多的家族观念，人情观念比较淡漠，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多温情。我们中国人到国外不一定能够适应，没必要一心去追求那种原本就不属于我们的生活。

人生是场长跑，拔苗助长的结果一定是苗子过早地凋谢。孙卫东的精神失常和异国流浪，不管是承受不了生活的压力，还是因为离婚的打击，都是因为“天才少年”太过一帆风顺，承受不了逆境的打击。

人生是场长跑，除了会做题会考试，还要会生活能生存。相比天才少年的光环，我们更需要拥有的是顺其自然的定力。

实际上天才的确更容易患上精神疾病，因为他们异于常人，且偏执于虚无。我们耳熟能详的很多艺术家，像梵高、贝多芬、爱因斯坦，都被证实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

所以，我的孩子不是天才，是资质平平的普通人，我也庆幸。因为只要我和先生好好爱她，她应该会过上平淡且幸福的人生。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中间是亲情与爱。

一切都是虚妄，除了好好活在当下。昔日人人羡慕的学霸，如今流浪落魄至此，天才少年的如此结局让我们这些普通孩子的父母不再那么焦虑了，我们真没必要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拔苗助长的结果往往都是美好的事物的凋亡。

人到中年的我们，看到昔日的同窗好友：有的已经走了，有的已经病了，有的还沉迷于世俗的名利里，更多人在悲欢离合中学会了向死而生……

忍不住生出无限的感慨：过去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那些耀眼的成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曾经的光环早已失去了价值和意义，欲望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所谓的追逐梦想，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执念，追逐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梦罢了。唯有热气腾腾地活着，唯有播撒的善意和慈悲的种子，这才是生命真正能发光发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