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请援（2）

神龟似是十分欣喜，说道：“不错！当时我便问女娲娘娘道：‘这石头有六千七百五十块，谁能在退潮时一一踩中？或许有懂的人，看到石头后却没有去踩这些石头的兴致，岂不是让弟子错过救援之人？’女娲娘娘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在第一块石头和最后一块石头上刻了脚印，只要来人懂得这些脚印的规律，踏中第一个脚印，之后便不会错了。’故少侠上岛之时，将石头全部踩了一遍，我内心十分欣喜，总算盼来了救援之人！”

何凌云叹了口气，道：“甚么救援之人，我现在连那伏龙香杖都控制不了，哪来什么底气谈救援！”神龟哈哈大笑，说道：“少侠，要取回你的杖，这有何难？只要我对这块心头皮施以意念，它便无法控制你的杖，你便能取出来了。”

何凌云闻言，拱手道：“还请神龟上仙赐还我的伏龙香杖。”神龟说道：“你再召唤试试。”何凌云闻言，右手伸出，心念甫动，那伏龙香杖果然出现在手中，他又轻轻挥手，便将杖送回了三山村，及至再招杖时，那杖又出现在手里，竟和之前一样，来去如意。闵思治看到如此玄妙，喜不自胜道：“好神通，好造化！”

何凌云又想起一事，脸色有些难看，道：“神龟上仙，可曾听闻用苍狼墨痕在手上画叉之事？”那神龟愣了一愣，问道：“苍狼墨痕？画叉？此又是何意？”听其言语，对苍狼墨痕却是一无所知。何凌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有人曾对我说过，用苍狼墨痕在手上画叉，便是要退出江湖之意，故晚辈几乎不敢用武了。”

神龟以为何凌云找借口不帮忙，闷闷说道：“少侠，我未曾听过苍狼墨痕画叉之说……你仙杖在手，又有我的皮与甲，这便想办法救我脱离此处吧！”何凌云心道：“看来这神龟似乎没有让我退出江湖之意啊！”但他脸色却更难看了，说道：“神龟上仙，你就算把心头皮、人格甲全给了我，能否明示一下，要如何使用？”

神龟没料到何凌云有此一问，意外道：“啊？你竟然不知道如何用？”何凌云显得十分尴尬，说：“你这块心头皮缠住我的伏龙香杖，我这么久都无法解开，已经有些疑惑了。若加一块人格甲，徒增困惑罢了。”闵思治闻得二人说了许久，便道：“到底这块人格甲怎么样？能不能让晚辈一见？”

上古神龟点点头，说道：“正该如此！”话音刚落，却闻蝌蚪岛上树林里毕毕驳驳的声音响起，惊鸟四处飞散，蓦然听得“呼”一声，一块似牌非牌、似盾非盾之物平平飞到何凌云面前。何凌云伸手接住，那甲十分薄，又轻得异常，再仔细看那物，却是一块平整、半透明的玛瑙色甲，上面写着“翁、呵、呢、呼、口”五个字。何凌云见罢，心中老大疑惑，不由得说了出来：“这块牌子上的字好熟，晚辈仿佛在哪里见过！”神龟闻言大喜，不由说道：“我就说嘛，你便是有缘之人。”何凌云点点头，说道：“我便持了心头皮与人格甲，去问问吕岩上仙……”

话未说完，便听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嘿嘿，这块甲老夫收了。”何、闵只见眼睛一花，却见石长生站在何凌云面前，手里拿着那块甲，脸上似笑非笑，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何凌云全神落于甲上，却不知道石长生何时折回，将这甲抢了去。

闵思治猛见石长生，大喝一声，身上黑色鸿蒙元气大涨，持剑便刺，使了一招练得滚瓜烂熟的“三纲八目”，罩住石长生周身大穴。石长生冷哼一声，头仍然看着何凌云，竟不搭理，左手平平伸出，手掌张开，轻轻一掌推出，只见闵思治“啪”一下，便如断线风筝一般直往后跌出，撞在水桶粗的甘蕉树杆上，又跌将下来。

何凌云早召出伏龙香杖，掏出了吕岩所赠的纸，左手持纸，念起了天龙神咒来。那石长生只防着何凌云身上的九天玄女残符，不敢用手去碰何凌云的身子，捏着那块龟甲便往何凌云身上拍，不料才离何凌云七、八尺时，两只耳朵便嗡嗡响起，犹如雷鸣一般，同时身上鸿蒙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石长生身体未能收住，向何凌云冲去，他大吃一惊，左脚用力，人向右拐，便窜到了何凌云左侧。石长生甫一离开何凌云，又突然觉得身上神气恢复了正常，吓得连连跺脚，道：“古怪，古怪。”

何凌云想起当天为石长生授艺的情景，拱手作揖道：“见过先生。”闵思治凌空受了石长生一掌，只觉得浑身象散了架一般，周身疼痛。还好他这几天服用了蝌蚪岛的水果，修为进展颇快，是以没丢了性命。他挣扎着跑过来，见何凌云唤石长生为“先生”，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何大哥……”何凌云笑了笑，说道：“闵弟，当天石先生曾传授我天龙剑法，和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石长生一双凸出来的大眼骨碌碌转个不停，说道：“去年见你时，你还是个书生，不意如今修为却大有长进了。”何凌云依旧低头道：“多谢先生指点，晚辈才有进步。”石长生笑道：“好说，好说！”话音未落，便疾伸右手食、中二指，戳向何凌云的“膻中穴”，他说动就动，去势突然且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