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萧雨36 回家11

老爸也不知是清醒过来了，还是更糊涂了，现在感到困难时会骂人了。

他的困难就是每当给他翻身的时候，他觉得疼，就会哎呦哎呦的叫，如果没有立马把他弄好，中途中他就会骂:“听不见？聋了还是傻了！”

有时要水喝，才喂过不到一分钟，又会再要，反复几次，说好的不喝了不喝了，人才一转身，刚坐下来，他又会叫，如果没有立马喂到他嘴边，他就叫“都死啦？听不见？”

有时给他翻身，他很疼，别人手刚一碰到他，就开始大声的“哎呦”、“哎呦”！接着是说，“哪个王八蛋动我呢！”

老妈讲他:“你自己动不了，别人帮你，你还骂人呢！太坏了！”

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了，不像筱雨刚来那两天动他翻身会忍受了，叫也不会很大声，更没有什么难听话听。

不知是筱雨渐渐地也敢于跟他讲不客气的话了，刺激了他的坏的思想神经，还是他的自我意识里反出了消极的情绪，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每天帮他翻身和喂饭的是筱雨，没有感谢筱雨对他的帮助，反而是更多的责骂和抱怨了！

有时喂饭时，老爸会讲讲他的过去事或者想起哪个地方了讲上几句那里的风景，听上去也蛮有思想性的。天好的时候，他心情好像也不错，讲的话也多，天气不好了，他整个人也像没精神了，只知道睡觉。

这连续三四个晚上睡得好好的，到一早才会醒来，倒也让老妈和筱雨放心不少。她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自那晚筱雨与老妈争吵后，晚九点老妈就过去老爸那边开始准备休息，与他颠倒头脚，睡在他的旁边。

老妈应该有很久或者几年没有与老爸在一起休息过了。之前几年筱雨回家来总是与老妈在里屋里，老爸一人在进门那屋，那间屋子通往阳台，白天光线也直射进来，又通透采光。

老爸与老妈一辈子都很少交流。老妈与儿女们交流多，老爸与儿女们也没什么话讲。老妈讲他年青时只知道工作，不知道跟人讲话，回到家也无话讲。性格又犟，什么事也不与老妈商量，也不让老妈知道他的工作上的事情。就是知道一说话就骂人，老妈总觉得在这个家里是为了孩子们，一天天也挺过来了。

筱雨在她十几岁时就想离家出走，就因为有这样一个不能好好说话的老爸，也怕老妈伤心，最终也是没有那个离开家的勇气，所以筱雨也是不擅讲心里话的那种，她记得上学时都很少跟同学们讲话，特别是男同学，多讲两句都会脸红。刚上班那会儿，讲话多了都会有结巴，也是在有了小孩后，脸皮变得厚起来了，慢慢的不再有结巴，慢慢的也敢于讲话，慢慢的也开始跟人开玩笑了。这一路，走过了二十年才有的改变。

一个新生命的孕育也可以重新开始了，想想一个人的成长有多难，一生的路才有多长，花费在成熟中的时间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