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65写给荷花的第三封信
荷花:
今天我想跟你谈谈我的一个小表妹,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还记得2014年她在北山村的铁山山顶响彻云霄的宣告:“我要结婚!”
后来她真的很快就结婚了,那就这样幸福下去好了。
前几天她说孩子要上学,得有深圳户口,可是他们夫妻二人都不是深圳户口,那怎么办呢?
她打听到只要有一个大学文凭就可以入户,她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希望我能够帮她打听一下,我可以问谁呢?于是问了我想到的或许会知道的大学同学,她告诉我:“深圳的政府网站有公示的,是按积分的,之前看社保年限和学历。深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http://www.szhrss.gov.cn/,这个网站,然后——人才引进。”
我第一次知道深圳入户是按积分的,可是这积分怎么算呢?
于是我点开网站,进入“人才引进”的页面,发现还真的需要一个大学文凭或者是技能证书,可是像小表妹这样没有学历没有单位的外来人员,她如何入户呢?
是不是说正道就走不通了?看来只有“买”的途径,可是,这“买”好昂贵啊!这昂贵比起小孩以后每年读书的赞助费似乎又还不算太昂贵,或者走第三条路:找一个学校,一次性交完一笔钱,直接从小学读到高中,就不用每年都交赞助费了,可是这笔钱依然不小,对于她这个小小的网商来说,她得卖多少东西才能凑齐这笔钱呢?
这是一条多么曲折、艰辛和漫长的道路啊!
那个站在铁山山顶对着天无畏地宣告“我要结婚”的姑娘怎么会走上一条这样的路呢?
或许她会去借钱,或许会去寻找更赚钱的途径,像碧波庭,只要找到一个人来买机器,就可以赚到一万元,那么10万只要找到10个人,而这10个人从何而来呢?从眼前的朋友圈、亲朋好友和那未知的陌生人里获得。
去年有一个客户,她是一个退休妇科医生,一辈子都在医院上班,退休后她想去旅游、她想使用那可以洗水果的清洁剂、她想要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她加入了国珍,她告诉我这个生意是多么的好做,钱是多么的好赚,她希望我能够加入她的事业,我买了她800元的产品,至今也没吃完,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了,也是为了我自己,对一个退休妇科医生因为缺钱的恐惧的怜悯。
因为我们都只可能害怕我们对自己的看法——我们内在那些我们还不理解的东西。比如,如果我认为你可能觉得我这人不纯洁,那会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还没有质疑这个念头,所以不是他人让我害怕,是我让我自己害怕,在我自己调查那恐惧之前,令我自己害怕是我的任务。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是我认为你对我的看法正是我对我的看法,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我和我自己的看法。
所有的恐惧都像这样,它不多不少地由相信你的想法引起,它总是一个将来的。小孩要上学,得有深圳户口;我要用得起可以洗苹果的清洁剂,所以我得努力赚很多钱,找到很多人一起来加入这个事业,这样就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来保证我用得起洗苹果的清洁剂。如果你故意想要害怕,那就订个计划吧。
今天早上我在支付宝发起了一个心愿:2019年店的租金6000元,期限是一年,也就是说每周转入支付宝115.39元,立即我就觉得很紧迫,必须立即、马上、此刻就去想办法把这115.39元从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口袋里变成在我的口袋里,这样我就完成任务了,这样我就安全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度过一周了,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我的头脑里因为这件事而在发生着这样的心理活动,连同我的身体也变得很紧张和焦虑。
我想起了昨天二哥给我寄来的单反相机,是的,我有一个单反相机了,这个我曾经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我依然想要它,只是没有去执着如何得到它,只是想要着它而已,然后它就自己出现了在它该出现的时候。
如果在之前,我去跟二哥说你的单反相机给我,那么他可能还要自己用,他可能觉得我凭什么把单反相机给你,就算我自己不用,但是你向我讨要,那我就偏不给你,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反正在他想给我之前,我没有去跟他要,我只是依然想要一台单反相机,同时并不觉得此刻没有就很糟糕,没有也很好,有了也很好,爱不受影响。我为什么会想要一台单反相机呢?
噢,我想要自拍,我想要给自己录视频,我想要拍摄一些东西,比起我的手机来,用单反相机会更好。可是,我为什么想要自拍、想要给自己录视频、想要拍摄一些东西呢?我想要让更多人知道我、看到我、听到我、了解我,说白了,就是我想要获得他人的认可和赞赏。
答案很明显,我想要通过这台单反相机来获得这些东西,可是,此刻我没有一台单反相机,我应该怎么办呢?我能否直接跳过这台单反相机给我想要别人给我的爱、认可和赞赏呢?
在我无法如愿获得一台单反相机的时候,我被放了一马,不用去走那条有一台单反相机时需要做的事情:自拍、录像、剪辑、发布和宣传,然后获得了一些好评,我可以直接自己给自己爱、认可和赞赏。
我就是这么做的,在我没有一台单反相机的时候。
而现在,我有了,这真的是太棒了!我对它的喜欢依然存在,我依然可以去自拍、拍一些视频、录像、剪辑、发布和宣传,不同的是做这些不再是为了获得别人的爱、认可和赞赏,而仅仅是享受做这些事情的乐趣,因为我并不需要别人的爱、认可和赞赏,我的意思是我能给我想要别人给我的东西,我不用把这些事情变成一种手段,为了讨好别人的计谋,我就为拥有一台单反相机而庆祝。
如果你质疑了你的头脑,恐惧是不可能的。小表妹可能会去借钱、可能会去做碧波庭或者国珍或者别的,也可能不在深圳上学,谁知道呢?没有过去的一个故事投射到将来的话,她不可能感到恐惧,此刻等着、看着,到目前为止,生活依然非常美妙。
“但是,怀蓉,”你可能会说,“恐惧不是生理的吗?它不是‘打或逃’反应所必需的吗?我可以理解不怕要交高额的户口费,但假如你的手指被夹到快断了呢,你不会很害怕吗?”
我的回答时,“当你看到一条绳子横在你前面的路上时,你会害怕吗?你会有‘打或逃’的反应吗?绝对不会,那简直疯了。只有当你想象那绳子时条蛇时,你的心才开始狂跳。是你的念头吓得你产生了‘打或逃’的反应,不是现实。“
当然,我无法知道在一个假设的情况下,我会怎么想或有什么感觉。我只能说早上我在端起一个蒸锅的时候,沸腾的水蒸气正好冲到我的左手中指手背,像被火烤过一样的火辣辣,我以为手指脱皮了,可是一看,手指完好无缺,它在持续的发痛,但是这种痛的感觉一直在慢慢地消失,然后去天台给艾草浇水,在阳光的炙烤下,手指更加的火辣,我只能让它不要被太阳晒到,同时没有任何故事,它就是被水蒸气熏到而已。
在开车来店里的路上,发现这个手指越来越不痛了,到现在坐在店里打字的时候,它已经完全不痛,我只能说我没有害怕,在手指被熏到的时候,它如果此刻脱皮了,那也就是脱皮了而已,擦药、然后等它痊愈。
当你质疑了你的思想,你自然活得无所畏惧。
昨天下午我在小姨的茶店里,她看着我说:“蓉啊,你现在得怎么办?”那问题让我惊讶,我不知道我现在有什么问题。看着她热切、担心、充满恐惧的眼睛,我想,我不需要怎么办,我要此刻所有的。当然,我跟她说我有自己想要的方式,她继续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想去抱一个小孩。”我不禁笑了出来,说:“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得起一个小孩呢!”
这时二姨出现,我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我并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和她谈下去而不用做任何的解释,我不用说我喜欢的人是顾浩铨,是一个医生,而她定然会问那现在怎样了,然后我说我们没有联系、没有见面、没有然后,就是这样子,那么,她一定觉得我疯了。
我只是和她们坐在一起,爱着她们,明白想要某个特定结果,有可能会多么痛苦。
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我相信了“我应该和顾浩铨在一起,我应该和他联系、见面和发展”、“我这个年龄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或“小姨一点也不理解我”这样的念头,我会很生气。我可能就不会来小姨的店里,而错过和她的孙女玩耍;我可能会感到愤怒、沮丧和恐惧;我可能会祈祷(那种企图操控不可被操控之事的祈祷),这些是当我相信我的想法时有可能产生的几种反应。与现实的对抗看上去常常就是这样,它不仅疯狂,而且十分无望和痛苦。但当我质疑了我的思想,念头流进流出,不会引起任何压力,因为我不相信它们。
我依然可以在支付宝许愿,每周存入115.39元,它如何存入,它会否存入,这并不是问题,只有解决方案:这样子我就可以去卖电子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