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呼啸山庄》：爱，是人生最好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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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读《呼啸山庄》，完全是硬着头皮读，那种阴郁的风格如一份难以下咽的饭菜，很不喜欢。

中年再读，则读得酣畅淋漓，虽然整个过程让人分外压抑和可怖。

这本书和我刚刚读过的《基督山伯爵》有一点相似之处，都写了复仇，但《基督山伯爵》是无辜入狱后的快意恩仇，《呼啸山庄》则是由爱生恨的变态复仇。

很难想象，这样一部小说是一位20多岁的女作家所写。当了解了一生未婚的作家艾米莉短短30年的历程，似乎又觉得只有她才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在外人眼中，艾米莉没有朋友，没有恋爱，沉默寡言，孤僻乖张。

在她的传记中，曾经记载，她被野狗咬伤后，立即用烙铁把自己的伤口烫焦。

难怪姐姐夏洛特（《简爱》的作者）说她比男人还要刚强，比小孩还要单纯，她的性格是与众不同的。

艾米莉被誉为天才小说家，《呼啸山庄》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部小说，却成了文学史上的奇书。她更是一位卓越的诗人，留下近200首诗。

作家毛姆说：

“《呼啸山庄》是一部非凡的杰作。

这是一本令人恐惧且痛苦，充满了力量与激情的书。

我简直想不到，还有哪一部小说能将爱情的痛苦、狂乱与残酷表达得如此有力。”

的确，读完这部小说，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主人公的爱恨情仇，让我们看到下面这三个人生真相。

01

仇恨，是对自己的最大惩罚

希刺克厉夫被老恩萧收养后，得到很多宠爱，老恩萧的女儿凯瑟琳与他关系也极好。只有老恩肖的儿子辛德雷认为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关爱，对他深为妒恨。

等到老恩萧去世，成为一家之主的辛德雷趁机报复，把希刺克厉夫从养子降为奴仆，强迫他像佣人那样干活，剥夺他受教育的机会，并孤立他，禁止他与凯瑟琳讲话。

凯瑟琳尽管将希刺克厉夫视为不可取代的灵魂伴侣，但权衡利弊之后，最终接受了文雅体面的邻居林惇的求婚。

受尽屈辱、伤心失落的希刺克厉夫离家出走。三年后，他衣锦还乡，同时也带来了一腔复仇的火焰。

自己曾受过的耻辱，他悉数奉还。

他不仅怂恿辛德雷酗酒、赌博，把恩萧家的产业全都输给他，还把自己曾经的不幸复制给了辛德雷的儿子哈里顿。

辛德雷死后，他剥夺哈里顿受教育的机会，让他像奴仆一样干活，还剥夺他领取工钱的权利。

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凯瑟琳，他仇恨一切有错或无辜之人。

对爱他的伊莎贝拉，他极近羞辱，肆意虐待，只为报复她的哥哥，也就是凯瑟琳的丈夫林惇。

对自己的儿子，他没有丝毫亲情，不顾儿子的死活，完全把他当做自己复仇的工具。

对所爱之人凯瑟琳的女儿，他也毫无怜惜之情，逼着她与自己病危的儿子结婚，只为攫取钱权，占有画眉山庄，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希刺克厉夫彻底被仇恨所吞噬，如野兽般残酷暴虐的他，不仅毁掉了别人，更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正如尼采所说：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希刺克厉夫纵有万贯家财，但已经永远失去了凯瑟琳，他的心没有着落，只有满腔的仇恨和无尽的孤寂。

他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一生被黑暗覆盖，备受煎熬。

他的悲剧告诉我们：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伤害他人，更伤害自己。仇恨是对自己的最大惩罚。

02

慈悲，是化解仇恨的最佳良药

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唯有慈悲，才是化解仇恨的最佳良药。

希刺克厉夫将自己爱而不得的痛苦，全部归咎于他人，并将仇恨宣泄给下一代，像恶魔般疯狂报复。

幸运的是，上一代的恩怨并没有延续到下一代。

尽管辛德雷残暴无情，但他的儿子哈里顿善良淳朴。

哈里顿虽然在希刺克厉夫那里受尽屈辱，但他没有丝毫怨恨，更没有延续父辈的仇恨，而是宽容地对待希刺克厉夫，并为他的死悲痛至极。

这样的善良与慈悲影响了身边的小凯瑟琳。

两对年轻人的宽容和善良，最终唤醒了希刺克厉夫的人性，让他想到了年轻时的凯瑟琳与自己，并意识到自己复仇的荒谬，开始自我反省。

由此可见，放下心中的仇恨，心怀慈悲，宽恕他人，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03

爱，是人生最好的救赎

仇恨永远扼杀不了爱，爱比恨更有力量。

一直以来，哈里顿受制于希刺克厉夫，失去了学习教育的机会，也变得粗野和冷漠。

有一天，在沉闷的饭桌上，哈里顿发出了一声压制的笑声，原来是被小凯瑟琳逗笑的。希刺克厉夫很纳闷，他以为自己已经让哈里顿不会笑了。

希刺克厉夫万万没有想到，凯瑟琳的女儿和辛德雷的儿子，在如地狱一样的呼啸山庄里，竟然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正如仆人耐莉所说：

“恩萧不是靠一个愿望就能文质彬彬起来的，我的小姐也不是一个哲人，不是一个忍耐的模范；

可他们的心都向着同一个目的——一个是爱着，而且想着尊重对方，另一个是爱着而且想着被尊重，——他们都极力要最后达到这一点。”

两个单纯、善良的年轻人，他们心中没有仇恨，只有年轻的激情和真诚的爱情。他们携手前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在小凯瑟琳的帮助下，哈里顿开始读书上进，改掉自己的粗鲁无礼。小凯瑟琳在哈里顿的影响下，放下傲慢与偏见，学会宽容对待身边的人。

他们彼此在爱里不断丰盈、不断成长，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爱情。

爱，让他们获得自我救赎的力量。

怀着一颗慈悲之心去爱一个人，是人性善良的体现，也是人生最大的智慧。

写在最后

爱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也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灵魂。

希刺克厉夫和凯瑟琳的爱，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一个发疯生病而死，灵魂也不得安息，一个因爱生恨，一生被复仇的火焰吞噬。

如果当初凯瑟琳毅然选择希刺克厉夫，虽然生活艰苦，两人大抵也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凯瑟琳嫁给林惇后，希刺克厉夫能够接纳一切，两人也可以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倘若有一人保持理智，他们的人生也不至于被爱摧毁。

幸好，这部阴郁可怖的小说，在故事的结尾，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美好。

哈里顿和小凯瑟琳之间真挚而理智的爱，唤醒了希刺克厉夫，他的良知没有被完全泯灭，他恢复了理智，善良的人性开始慢慢复苏。

他终止了自己的报复行为，解除了对所有人的敌意，最终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哲学家斯宾诺莎曾说：除了理智的爱以外，没有别的爱是永恒的。

愿我们心怀爱与慈悲，永葆真正爱的力量，在爱的追寻中遇见更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