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行(十一)
11.不能平复的北京
“业务怎么样呢?”
“总不是那样”手很顺溜的打着方向盘
“么啊,你的中国行玩的怎么样呢?”看了看前面的闪烁的红绿灯,将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又扭过头来问到
“嗯,还好了”凌小妖靠着窗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是朦脓的细雨无声无息的滋润着冰冷的街道,北京下雨的天气是有些冰凉的,可能北方的天气都是如此吧!
轿车驶进一条泥泞的街道,两旁静静悄悄的,无数辆被雨水冲洗洁净的轿车整齐的摆列着,像是被挑选的商品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顾客。轿车停在一条被遗弃的火车道旁边,应是多年前的火车道渐渐退出了属于他的舞台被历史抹上的腐朽的铁锈埋葬在这被摒弃的地方。
“先过个早去”停车、熄火,拔出钥匙去了
温顺的店面稀松平常的周作着,是面对终日忙忙碌碌的过客一个落脚填肚的地方,已经炸好的油条和面窝摆放着显眼的地方,两个大电饭煲正保温着豆腐脑和绿豆汤
“你待会儿给爸打个电话了”
“怎么呢?”
“叫你打就打了”
敞口的大碗盛装着鲜嫩白皙的豆腐脑,几束绿杆的翠叶的香菜飘在上面
凌小妖像是怀揣着心事般,吃了几口便推放在一边了,从荷包里掏出压的瘪瘪的黄兰州,拨弄几下找出了一根自顾点上了,顺手扔掉烟盒
“烟抽的很溜呀!这次花了多少钱了”
烟雾缠绕着滚滚的热气形成的雾水弥漫着
“嗯,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啊!”又吃了几口豆腐脑复道:“爸给你打了五百是吧!”
“嗯”
“还有多少呢?”
“一百多块”凌小妖深吸了一口问着“这附近有小卖铺吗?”
“没有啦,走走走,回去了,家里有烟”
烟雾朦脓的细雨依旧在下着,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小,天地间像是回归到了混沌时期,在模糊的世界里永远不知道对面走来的是谁,也永远不会去驱赶着一直存在的雾气,如果说不,那就是你还未习惯。
“姑姑”凌小妖下车看着铁栅栏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便上前叫到
“你哥,大清早上就出去了,哦,原来是接你去了”
“嗯,早上刚到的”
“是北京西站吧!”
“嗯,来过几次了,都很熟悉了,坐地铁到这边的”
“去呀,你去呀,我先去做饭了”
“嗯”
黑色高高的铁栅栏大门在细雨沐浴下变得蹭亮蹭亮的,正大门紧锁着,只在侧边开着一小门。
“你先睡一会儿”便出门了
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二楼的铁皮小房子,一米高大的扁平的金鱼缸游荡着白尾巴金黄色鱼身的小金鱼。在最里面是摆放着一张上下双人床,而在右边是电脑柜台,前是一张破旧的沙发,紧促的空间却也是一方闲暇的小天地,是北漂者的落地生根的心灵归宿,是每当夜幕降临之时敞开自己的心扉慰问自己灵魂的处所。
凌小妖在这温馨而又冰冷房间内沉沉的睡去了。
是日午分,凌小妖吃过饭便轻装出了去。从十号线转线至一号线至天安门西下车。
朱红色的城墙厚厚实实的一线往前延伸着,间隔三五米便是半米高的长长板凳,青衣短袖的少女俊男们稍做休息的驻所。是一群群热闹的人群带着匆忙的脚步奔腾的前去,举着小旗帜不时的回望着、叫喊着。右边辽阔的街道拥挤着奢华的轿车向着百年的长安街昭示着繁华与昌盛,巍峨屹立的丰碑静悄悄的注视着来往不变的人头却仍旧冷漠着,锦簇团团的束束黄花、红花、蓝花散发着古老城墙的味道。笔直躯干与洁白的金水桥垂直的,随着日光的倾斜欲显得交融幻错,是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天下所定格的画卷,绵绵长长的不知铺卷到何方何处?
望帝归,何处会?双眸北风峦,千年万载风逝干。
忧民路,如何安?一纸满载荒,幽幽长叹醉今朝。
王府井大街是在长安街的一段处,因是假期的缘故已是人潮拥挤不堪,凌小妖穿过人潮在一十字路口右转进入了金鱼胡同,暗灰色的檀木悬挂着绿色的‘那家花园’,隔路凝望了半顷便离去了。
北京国贸是向全球发出的贸易交易市场的中心,恢宏的大厦直冲云霄像是在俯视着众云云追捧者。
在国贸站下车
“喂,你现在到哪里呢?”
“嗯,我现在在国贸大厦的下面了”
“你到第二座大厦下面来,我待会儿下来”
“嗯”凌小妖挂了电话嘀咕着“这国贸大厦还有好几座呀!”
见此处都无灭烟的地方,凌小妖在保安的注视下赶紧的逃离了,暗自叹着:“真是乡下人进城,见广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无不都是身着白衬衫西装裤配着锃亮的皮鞋,三两人一簇手拿着4A纸张口头交流着莫名其妙的话题,带着异于常人香水味的黄毛卷发的老外也是在不停的阐述着自己的话语,这庄严的高楼大厦夹杂的街道就更加显的国际范了。
“走,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再去你哥哪里呢”
“嗯,可以”
凌小妖随着堂哥回到住宿的地方,这是几人合租的小房间在这国贸附近。暗黑的过道穿杂着形形色色的北漂者,在苍茫的面孔中显示着出人头地的昂扬不屈的斗志。房间是五六十平的屋子,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嘈杂的物品胡乱堆积着已无法判断哪里是客厅哪里是卧室了。凌小妖听堂哥说这里居住着六个人,里面的房子摆放着两张上下铺而中间的空地上铺满了报纸棉席,应算是做打地铺用的,有两个近三十岁的青年敲打着键盘娱乐着他们自己的游戏,并未过多的注视这陌生之客。外面的客厅里面摆放着各自的电脑桌,厚厚的文件堆压这,脏乱的衣物随处可见,是无落脚之处,更无闲坐之地,在堂哥收拾完衣物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今晚吃饺子呀!搞两碗搞两碗”
“呵呵,是很久没有吃饺子呢”
“搞一碗,吃碗打麻将喽!”将筷子冲洗了一遍,敲了几下便钻进厨房去了
“你多吃点,整天的到处跑”姑姑拿着汤勺一个劲的往凌小妖的碗里舀
“够了,够了,待会儿厂里面的人少了”凌小妖赶紧上前接过自己的碗
“多吃一点啦,没事的呀!”旁边的说道
今晚的夜出奇的静谧,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进入了自己的梦想,只余下属于黑夜的独奏者悠闲的奏响了天籁之音。
已是第二个烟头了
“喂”
“喂,你找谁”
“我是凌小妖”
那边沉默了半响
“你到北京呢”
“嗯”
“你明天有时间吗?出来吧,见个面”
“...”
“只是见个面而已”
“嗯,我看看吧!”
“行,那就这样呢,见面再说聊了”
铁皮包裹着的走廊传来阵阵的声响,是刺耳并糟乱了夜鸣天籁
入夜,深寐之时感觉手机在震动,见写着‘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你玩好,再见’,辗转反侧终还是入了眠。
第二日,开车送凌小妖至火器营站塞与两百元便去了
“喂,大哥,在家吗?”
“嗯,凌小妖吧,在家呀!”
“我待会儿过来了”
“可以呀!自己知道怎么走吧?呵呵”
“嗯,都多少次了,到了再给你电话了”
转一号线至四惠桥东再转四号线至梨园下
凌小妖的大哥是一个十足的北漂者,但是这个北漂者早在十几年前就踏上了这一片充满了生死斗争的战场,当拿下北大文凭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今年准备到那里去赚钱去呀!呵呵”偏丰满的身躯递过来一根雪糕“给”
“没有了,只是转转玩玩罢了”凌小妖靠在沙发上
“呵呵,比你那些哥儿姐儿强多了”
“没有没有,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呢,选择的路也就不同了”凌小妖连连摆手不敢苟同道
“本来就强多了,好了今天咱们出去吃点好吃的,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你看都瘦了”掐了掐自己的腰说道
“行呀!”
“你到姑姑哪里,她给你做什么吃的呢?”
“饺子了,吃了几碗”
“呵呵,要得了”
...
凌小妖的大哥家是坐落在小稿村小区里的,百来平的房子是多年奋斗的结晶,宽敞明亮的房子沉淀了多少年在外漂泊的心,是翘首在万千的北漂者的上层俯瞰着,却依旧忙碌在这初选择的奋斗的城市里拼打着,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影填充到那帝都魔方的板块中去了。
淅沥沥的急雨敲打着水泥地面,是噼里啪啦的响,不似砸在泥土上的那种声音是砸向棉花上似得,噗通就消失不见了。
“你去邯郸干嘛呢?”
“那边有个朋友想开个饭馆,要我过去参谋参谋”
“呵呵,算了,不去吧,正好我燕郊有套房子要装修,你去帮我当个监工”
“呵呵,算了吧!这事我还真是做不来”
“不呀,就是站着哪里转转、看看就行了,没人在那里看着那些装修工不用心的”
“你时常过去看看就好了”
“我这要上班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过去看着了,行了,你就留在北京帮我看着了”
“别,我是真的要去一趟邯郸,都和那边的朋友说好了”
“呵呵”
车穿梭着密密麻麻的街道,在西单站口停下了
“行了,就到这儿了,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给我打电话了”
“嗯”
在西单站的出口处有一售票窗口
“你好,有从北京西站到邯郸的火车票吗?”
“只有从北京站到邯郸的票”
凌小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问到:“是今天几点的票呢?”
“下午两点的票,买不买?”
“嗯,给我拿一张,多少钱呢?”
“65”
匆匆付了钱的凌小妖拿着车票急急的躲进了地铁站
北京站相对于北京西站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火车站,低矮的建筑物也曾有过它的繁华盛景之时了。急急切切的雨点肆意纷飞着,一串接着一串的,灰暗死寂的水泥地板上早已汇集成一团团的水池,再每个小水池连成一片便结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有卷起裤脚的行走着的,有一手抱着小孩另一手又牵着小孩的在海里面拖着行李游荡的,有细小的雨伞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包裹这更加紧密呢,那边撑着雨伞不间断的叫喊着‘雨伞,十元一把...'。在每一个屋檐下都是挨挨挤挤的头发或是衣袖仍旧滴着水底的人儿,拧一拧也就不那么湿了。
凌小妖瞥了一眼卖雨伞的大妈便急匆匆的冲进了这一片汪洋大海里
“不要挤,一个个的来,将票放在手中”
铁栅栏围成的检票通道一段段的分割着人群,像是密密麻麻的大海中的鱼儿在等待着渔民的收网,是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