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空下的小院
五月的风佛过缀满果子的核桃树,坠下的枝条沉重的摇摆着,仿佛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这是我的小院内唯一一颗树,一颗碗口粗细的大树,年年缀满核桃,把树枝压的深垂下来,早上的院里是没有阴凉的的,大树阴凉映到院墙外西边的院子里,只有到了中午,太阳光直射下来,树下边停放父亲游走回来的三轮车,以及电动车,院子以前有母亲种下三颗桃树,吃了两年桃子,由于停车不方便,移除了,从此夏天到水管下面来洗东西,就顶着烈日,院子南头是一大片闲地,过去父亲行动方便时,经常种些玉米花生,黄豆,那时总也不让一点地闲着,就连东边的墙根下也会种上绿豆,门前种上红萝卜,最近几年父亲腿脚不好,一地的草就滋生出来,什么蒲公英,马齿菜,叶一菜,灰灰菜 毛草都来挤地方,可能是有水在院中央吧,偶尔得些滋润,繁衍茂盛,除之不尽,铲掉一波又一波。
无论哪个季节我家小院内都是安静的,安静的可以听见橱窗外的蔬菜地里花开的声音,瓜蔓攀爬的响动,小院也是热闹的,各种野花挤挤闹闹的,你一定不会想到蒲公英依旧在开着鹅黄色的花儿,燕衣草互相交叉的颈杆上拖起一个个黄色的小米花,马齿菜匍匐在地上一片一片的翘起头规划一片天地,青蒿草,凑着热闹往里面挤,灰灰菜被挤的探出头来吐着绿色草籽。
父亲十年前种下的月季,每一年都娇艳盛开,为这个小院增加一份靓丽,春天已经远去,花儿从未远离,一茬接一茬的盛开,尽管白色蝴蝶钻进了黄瓜架下,豆角架下,尽管蜜蜂都去亲吻小野花啦,他依旧绽放着那一抹玫瑰红。
五月的风走走停停,拨弄着夏热的波浪,被焦阳炙烤的小院安静祥和,迎门墙上一排紫红色琉璃瓦反射着白色亮光,坐在屋檐下不动一身汗,看两只蝴蝶在菜地和草地来回飞舞,没有蝉鸣的日子,咕咕鸟的叫声永不停歇,那叫声穿过了一排排房屋,一架架电线,一大片田野。麦收后好似是它们的专场,麦收时节,空气中有一种看不见的麦虫,如针尖大小,肉眼极难发现,它会贴敷在人的皮肤上,使人奇痒难忍,我是不得不进屋里躲避的,村口的宁静是被一声声叫卖打破的,屋内一台挂式电风扇吱吱呀呀的的转动,父亲已经睡下,床头开启了他专属台扇。
总感觉这样的一幕幕都是重复的熟悉,几年前我依旧是这般的守着母亲,在这样的日子,守着母亲在门口的轮椅上等南北街上的风,麦田里的针尖虫飞附在我裸露的胳膊腿上,奇痒,个把小时后把母亲推回来躺下,如今我依旧这样重复着父亲,院子越来越静,咕咕鸟的叫声越来越小,抬头看看门头上紫砖拼成的几个大字【风华正茂】,当年的风华正茂早已被年华附上了岁月的风霜,八九年建成的,三十多年的辉煌,陪着我们一个个成家立业。
时光如白驹过隙,小院也在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