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雷埠村纪事05:看电影
儿时的记忆中,娱乐的东西很少。村里或邻村有时会唱大戏,演出时兴的革命节目都是当时重要的娱乐活动,但印象最深的是公社流动放映队的流露天电影。在哪个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县电影公司下设的公社放映队下村放电影的周期一般是一月左右一场,所以看电影就是那个年代人们文化生活的饕餮盛宴,天天盼星星盼月亮般的期盼着。每当放电影的时候,往往是本村看完紧接着再到邻村去看,每场电影都要不厌其烦地看好几遍。所以,对看电影的记忆,虽经年代已久却依然历历在目。
在自己村看电影是最高兴的,有主人翁的感觉。每当此时,首要任务就是“占埝儿”——就是在放电影的场地占下自己一家人看电影的位置。虽然是晚上放电影但家家的大小孩子往往吃过早饭就早早开始抢占最佳地盘,位于银幕正中间且靠近放映机的位置自然是大家都想捷足先登的位置,当然最佳位置周边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大家都遵循着“先到先得”的这一不成文的秩序准则来“占埝儿”,每个人的地盘往往用瓦片砖头在地上划上边线以示“主权”。所以陆陆续续不到黑天场地已经放上了不少马扎和小板凳,即使没有带板凳的也用砖头瓦块等把位置给占起来。有时,相邻的两个孩子会因为占的埝儿边界不清晰而出现冲突和摩擦,但一般在随着电影的放映也就自然平息了,第二天照样一块谈论电影和好如初。
“占埝儿”后就开始千方百计打探与电影有关的信息,比如今晚影片是什么名字,故事情节是什么等等。若听到发电机的响声就去大队部去看放映员在干啥,若是碰上倒片子还可以提前过过眼瘾,虽然是倒放的。若无事可干时就是希望快快天黑看电影。太阳西下,放映员开始作各项准备工作,刨坑、埋竹竿、挂银幕和音箱,搬桌子、架放映机、顺电缆。当发电机想响起来的时候,心情也就随着激动起来,因为电影马上就要放映了。看电影的过程自然不会平静,心情会随剧情时而紧张时而高兴奋。直到散场才恋恋不舍地跟随大人回家,一路上自然是对电影情节或演员的种种评价,回到家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要老长时间才会慢慢睡着。
到邻村看电影有时是在我们村放映前,有时在我们村放映后。年龄小的时候一般是父亲领着去看,年龄大一点就和小伙伴孟结伴而去。往往是下午刚刚放了学,就拿块干粮咸菜边吃边聊往临村赶,到达时往往天还不黑,就慢慢等着电影放映。去邻村是不带座位的都是站着看,而且是在边上看,有时甚至到银幕的背面去看。没办法,因为中心位置本村的人们都早早都占去了,再说只要能看见就行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我们去的最多的往北是东雷埠和西雷埠,因为离得近,其次是东西河口村,东流桥和北辛。往南是跨地区的寿光县台头镇三座楼村,虽然不属于一个地区,但相隔仅五华里,两村土地相邻,关系很好,他们村何时放电影也能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信息。我记得有很多我看电影的中的第一次都是在这里实现的。比如第一次看的彩色戏剧片《三打白骨精》,主演就说六小龄童的父亲六龄童。第一次看的双机放映的日本电影《望乡》,中间换片是不需停顿的,观看流畅。第一次看的彩色宽银幕电影《武松》。另外,还在更远的大姑家所在的小刘桥村看过《闪闪的红星》。有一年在大姑家住下时,表哥还带我去离我们村更远的稻庄镇南寨村看过电影,记的当时看的是彩色戏剧片《追鱼》。
南雷埠村纪事05:看电影时光如梭,岁月匆匆。社会在发展,人们的娱乐方式也越来越丰富。现在露天电影几乎没有多少人去看了吧,看电影也越来越讲究环境的舒适。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会想象到我们那个时候看电影的这些经历吧。但我们却记忆深刻,虽年代久远却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