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
昨天早上收到福建的朋友寄来的快递,是用蛇皮袋装的,最后倒出来了几粒米,虽然只有几粒,却格外的显目,白色的米闪闪发光。江南,我的家乡,这时候也是收割的季节,遍地金黄色的稻谷,昔日随处可见的场景,如今在脑海中根深蒂固,家乡不可忘,稻谷、丰收更不可忘。小时候看《山海经》杂志,济公和尚七粒米,八担水的故事令我记忆犹新。一直佩服济公和尚的神通,玩世不恭,嬉笑怒骂,真是皆成文章。
同样是昨天,我和内子在看《缥缃流彩》古籍装潢时,听到旁边的年轻人说,赵孟頫、中峰大和上时吃了一惊,这不是我近期所读的书吗?哪有哪有?举目望去,两个人年轻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还是老外,说得一口汉语,对中国文化了解程度令人吃惊。当时很想冲上去问两位年青人,中峰大和上书籍在哪?由于人太多,只好打消念头,自己再找一遍,无果而终。回来一直在想,那两个年轻人的话语冥冥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今天正在写点文字的时候又有友人来访,只好放下作罢,且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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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山寺最喜欢去的寺院,也随先生常去。上次在方丈室外发现一株植物挺好看,金黄色的,如同莲花一般,并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打开手机一扫,就同她名字一样涌现,地涌金莲。心中有佛,处处是莲花,处处见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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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俨少先生用杜牧之诗句创作了一幅作品,而这幅画作画的是江南,江南的山水最为迷人,先生说宋元画家画的就是你们家乡的黄山。我以为也只有黄山的山入画有气势,有动态。也只有画黄山的画家才可以成为大画家,黄山集多种之奇名冠天下。画上的山水是九华山,属于黄山的余脉,而杜牧写的诗恰恰是我家青弋江,也是在青弋江写的,如此这样的一幅诗意图,这景象就是我儿时走过的路,举目再一望,家乡在画中,在心中,也是处处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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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一幅黄山,取意于黄宾虹先生的《黄山汤口》,这幅图说到底还是取决于它的市场价值,如果不是数亿元成交,世人知汤口,又何以知黄宾虹先生这幅画?一个画家,或者说一个艺术家,他始终画的是他自己的内心,所谓心画,并不是画给某个人,或者某个人命题的。今天看到张大春先生的帖子,里面用了我的印章,我半开玩笑的说了“颇自得”的话。其实这样说吧,大春先生是文人,这一点是共识。如果某一政客用了我刻的印,我会不以为然,首先他用的是公权力,是政客,就应该远离,文人就应该像个文人的样子,纯粹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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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事谁又能说清楚,寒云先生说:十有九输天下事,百无一可眼中人。世人喜欢用物质、金钱、地位来论成功,我以为不然,人生没有绝对的输赢,也没有绝对的成功。如果用金钱、物质来划分,我宁愿回家种田去。今天的我来沪二十多年了,除了有了几块石头,几幅字画,往往也是身无分文。惟一改变自己的是知识,知识使我充实了,越来越自信了。我发现自己浸润其中,越陷越深,知识是多了一点,每天就像海绵一样吸收水分,吸收知识。在我看来,这才是我追求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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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光迪先生客死黔东南,墓地自然在当地。墓志铭上有个十字架,是他曾经任教的浙江大学立的,不过百年不到,墓前荒芜的很,据说先生的美国后人来祭拜已经找不到墓地了。而在家乡,光迪中学,以先生名字命名的学校,仍然学门大开,迎接青弋江学子。他们中有很多凭勤奋考到美国,如同梅先生一样。我这个人既没有读什么书,也没有出过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国,如果有,我想去美国看看,欧洲毕竟还是亚欧大陆。我向往自由,向往真理,我想沿着乡贤的步伐感受一下。有一天回来哪儿也不去,仍然做个闲云野鹤,老死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