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动手,并不代表你不是杀人犯 --《晨曦中的女孩》
片名:《Aurore》(《晨曦中的女孩》) 年代:2005年 国家:加拿大 导演:Luc Dionne(卢克·迪昂) 主演:Marianne Fortier(玛丽安·弗蒂尔)
有一类电影在观看的时候就要承受巨大的心理折磨,虐童电影无疑属于这一类,一方是肆无忌惮的伤害,一方是无力自保的承受,而观众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愤怒和无奈。
电影翻拍于上个世纪初发生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一个小村庄的真实事件,电影的拍摄是为了反思这令人心碎的故事。虐童因为其隐蔽性不容易被外界察觉,虐童不是一个家庭的事务,我们以为不干涉别人家庭事务体现的是高贵品质,实质上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帮凶。发生在家庭的虐待不是管教,当施虐人高举管教的旗帜,那么一定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虐童事件从来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旁人的事不关己只会让施虐者手段更为恶劣和公开。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有着浓厚宗教传承的小村庄,人们首先求助的代表上帝的神父,神父上帝的使者,化身是正义的代表,然而正是对宗教的盲从,在这个淳朴的小村庄有着天使般美丽的孩子被送上黄泉路。
1918年魁北克的一个小村庄,Aurore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年轻漂亮的妈妈,温柔体贴的爸爸,还有仁爱慈祥的外公外婆,一切都是如此的幸福。噩梦的开始是Aurore的妈妈在寒冬的冬天患上了肺结核,在那个医药还不发达的时代,这等于给判处了死刑,所幸父亲表态即使变卖家产也要把孩子的母亲治好。
还没有等到Aurore的父亲变卖家产医治妻子,他就跟自己的表妹勾搭成奸,Aurore的母亲曾经探访过这个表妹,这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孩子沾上臭鼬的味道,就把孩子关进笼子里。Aurore的母亲实在不能理解同为人母对于孩子的处理竟迥然相反,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虐待。心知自己不久将于人世,这个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将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内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病逝后,自己的孩子要面对多大的折难。在向自己的父母和丈夫抗争无效之后,Aurore的母亲在寒冷凄清的冬日离开人世,丈夫留给她的是仍在床单的结婚戒指。
Aurore的父亲在娶了表妹之后,根据神父的建议,把生病时寄居在外公外婆家的孩子接了回来,心有不舍的外祖父母无可奈何,只有警告Aurore的父亲照顾好孩子。小小的村庄对于这个外来的女人并不看好,却因为人人都受惠于Auror父亲曾经的帮助,再加上神父的对于异常事件视而不见的处理态度,大家敢怒不敢言,纷纷选择缄默。
年少的Aurore有着比年龄孩子的敏感,在母亲生病期间她就目睹了父亲跟后母的奸情,对这个继母也就有着不同于其他兄妹的不屑于顾,这自然不招继母喜欢。在一次Aurore的父亲告诉继母,Aurore是一次他们夫妻俩酒后激情的产物,Aurore的后母就把对这个年轻漂亮母亲的嫉妒和仇恨转嫁到这个跟母亲长得酷似的女孩身上。
酒后产物的Aurore成为继母施虐的口中罪恶的代名词,刚开始的责骂,后来的殴打,这一切Aurore的父亲都无动于衷,Aurore的父亲为了讨好这个女人,甚至用斧头的棍棒抽打自己的孩子,孩子的惨叫之声,令村民愤愤不平,遗憾的是他们的愤怒都止步于不多管闲事。
对于一个有着信仰的村落而言,神父的行为举止是人们的标杆和行事的依据,神父对这件事的暧昧态度,导致于可以拯救Auror的机会纷纷错过。
Auror并非没有抗争,她离家出走,卧轨自杀,换来的是更为严厉的惩罚。在治安法官发现孩子受伤的情况下,孩子都不敢吐露事实的真相,孩子在医院治疗期间,修女得知事情的真相,向自己的嬷嬷汇报时,嬷嬷引用神父的说辞,阻止了修女伸张此事。神父为了维护社区的纯洁性,打通自己通往梵蒂冈的道路,即便他从心底瞧不起全是农民的小村庄,这也是他开始通往梵蒂冈的起点。他不能容忍自己社区的不完美和不完整,对于小女孩虐待的事件,他在知道真相后只是劝助,劝助无效之后,他选择无视,诋毁小女孩,甚至让所有的村民不要相信小女孩的话。
孩子的外公求助于治安法官,治安法官愤怒而无所适从,他见不到孩子,又没有神父的授权,在其中一位邻居无意闯进Aurore家中,出现在眼前的是令人心碎的一幕,体无完肤、衣衫褴褛的Aurore躺在阁楼地板上,已经奄奄一息。治安法官匆忙赶往魁北克政府所在地寻求帮助,证据缺失的情况下,刑事检察官只能建议提起私力诉讼,如果夫妻两最后没有被判有罪,那么诉讼所产生的费用将会由治安法官承担。
在治安法官承诺承担一切费用后,魁北克的刑事检控专员电话通知神父,要去Aurore家探访。神父在接到电话后没有实际探访Aurore,却选择用信件的方式与Aurore的后母沟通,试图撇清自己的责任。在Aurore去世后,神父即便在Aurore满是伤痕的尸体痛哭不止,依然想抹去这件事对自己前途的影响,他告知村民不应该追问这件事,也必须忘记这件事的影响,这是这个村庄的污点,当然也是神父自己的污点。治安法官在神父未说完之时就愤怒地甩身离去,村民纷纷跟着离去,没有反思的宗教不值得信仰。
Aurore的父母因为谋杀罪在Aurore的葬礼上被逮捕,继母因为谋杀罪被判处死刑,在行刑前的三天,因为公众舆论的压力,司法部长减轻了她的判决,改为终生监禁,她在服刑15年后因为健康问题释放,之后因为癌症很快去世。Aurore的父亲因过失杀人罪被判处终生监禁,5年后因为表现良好被释放,出狱后的Aurore父亲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妻子,在他们夫妻手上断送性命的女儿丝毫没有让这个父亲心怀内疚。神父在被治安法官撕掉虚伪的面具后,才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对这件事的方式,正是由于他的自私,阻却了那些本可以拯救Aurore的机会,他用自决的方式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不管是电影中还是现实生活中,可以拯救孩子的机会很多,而所有的机会都丧失,这是最令人悲哀的地方。孩子是在折磨中慢慢死去,邻居们是在孩子的惨叫声中眼睁睁看着孩子一步一步被毁灭。这件事情的背后不仅仅是所有人的沉默,沉默或许是助纣为虐,而对宗教的屈服,让人们放弃正直、善良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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