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退时玲珑坦荡,进时鬼神难挡:品徐海乔演绎双面叶小天
早在去年9月,当在采访中提及叶小天时,徐海乔是直接化用剧本里的一句话来概括这个人物的:“驴子在没脾气的时候也是一头温顺的牲口,如果是倔起来,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线,如果没有碰到那条线,我可以得过且过,可以浑水摸鱼,可是只要碰了我那条线,我就算死,也一定要争个明白。”——叶小天
底线之上与底线之下,不同情况下的叶小天,是同一个人,也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人。
『底线之上,退得玲珑坦荡。』
一:善银案
梗概:李玄成(国舅爷)与关小坤(礼部尚书之子)藏匿了乔布思(兵部尚书之子)与叶小天通过义卖会筹集的善银,叶小天找出善银后却放了关小坤一马。
叶小天心里非常明白:
第一,关小坤等人所求是“声名”二字,所为是意气之争,此事闹得颇大,之后关小坤肯定会被迫离开国子监,关尚书也不会放过他,里子面子统统没了,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权贵子弟而言,这样的惩罚已是刻骨铭心。
第二,筹集善银毕竟是私人行为,无涉官家,关小坤等人也有一笔善银筹集在前,所以关小坤罪不至死,运作之下罪有几何不得而知。
第三,非要追究个彻底,对叶小天本身并没有好处,关尚书终究是一部尚书,位高权重,能留一线,又何必把人往死里得罪。
第四,叶小天自己尚是待罪之身,因为叶小安的存在才能出来活动,如果要动真格的,他作为此案相关人员,如何对簿公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洗脱自身罪名,方是当务之急。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得了一时,方能容得下一世。如果妥协能得到的好处更多,我们又何必抓着不放呢?”——叶小天
所以这一步,思虑周全、处事圆滑的叶小天退得痛痛快快。
二:七星塔案
梗概:杨应龙为了搅浑铜仁的水,着手下制造了“七星塔案”。戴崇华(铜仁同知,嫌疑人戴婵儿之父)与张义(铜仁知府之弟,死者张孝天之父)剑拔弩张,叶小天被迫审理此案,正欲拖延之际,戴崇华棋高一着,收买张孝全(张义庶子,死者二弟)刺杀了被推出来顶罪的普阶(戴崇华治下土民,案发现场除嫌疑人、死者外的唯一第三人),叶小天顺水推舟了结案件。
同样分析一下叶小天的权衡:
第一,死者张孝天轻薄戴婵儿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戴婵儿反抗推搡之际误杀张孝天的可能性相当大,张孝天死得不冤。
第二,戴崇华与张义,一个惯爱给人戴绿帽子,一个纵容儿子轻薄妇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用“狗咬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第三,张孝全刺杀普阶确有蹊跷,但是普阶愿意当堂认罪背后一定有原因,并且普阶一个男人,他能够陪伴戴婵儿左右,说明普家在戴崇华治下也是有一定地位和体面的,不是平民百姓。
第四,铜仁情况特殊,土官治下,谁拳头硬谁说话,戴崇华与张义实力相当,叶小天势单力薄,得罪了哪头都会被疯狂报复,何况认罪的普阶已死,此案已成无头公案。
“驴子不想较真儿的时候,也是一头温顺的牲口。”——叶小天
所以这一步,审时度势之下的叶小天退得坦坦荡荡。
『底线之下,进得鬼神难挡。』
一:齐木案
梗概:齐木(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葫县豪强)的手下徐林杀死邻居郭栎和华云飞双亲,手上三条人命。“郭栎案”中,因受害者家属及证人不堪齐木恶势威逼,证据不足,徐林被释。华云飞刺杀徐林成功之后,刺杀齐木未遂被捕,叶小天行非常手段,借齐木走私大案将齐木等人依法逮捕,协助华云飞在狱中杀死齐木等人并逃狱而去。
“天雷阵阵,也发不平之音啊!该死的人,就不应该躺在床上寿终正寝。”——叶小天
二:洛女案
梗概:财大势粗的土官子弟张孝诚(铜仁知府二弟张义之子,“七星塔案”死者张孝天的兄弟)等五人强闯民宅、强行奸x洛氏民女毁人清白,且供认不讳,叶小天本按《大明律》判其绞刑,但因土司家子弟享有特权,触犯律法时可以罚金代罪。叶小天无奈之下,为洛女将来计,劝其接受罚金远走他乡,遭洛女拒绝。诉求无望的洛女自尽于叶小天面前,叶小天悲愤之下,无视土司特权,当堂将五人定罪,并立即亲手行刑。
“驴子在不较真的时候,才是一头温顺的牲口,可如今,我想较真。就算是免死金牌,也有不赦之罪。张孝诚等五人,罪行滔天,本官不允许,交罚金代罪。这个官,我不当了,但人,老子一定要杀。”——叶小天
“齐木案”与“洛女案”,有很多的共同点,放在一起分析:
第一,脉络清晰,事实俱在,善恶分明。
第二,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毁人清白无异于害人性命,最终洛女自尽,两案都是人命案。
第三,受害者无辜丧命,遭遇悲惨。
第四,犯案者罪行滔天,死有余辜。
第五,受害者皆是平民百姓,申冤之路困难重重,犯案者皆是地方豪强,恶行累累,一直逍遥法外。
善恶分明的人命案就是叶小天心里的那条线,碰了这条线,叶小天一往无前、一步不让,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生死无畏。
以上共计四个案件,刻画出了双面的叶小天。
纵观叶小天这个人物,他在一无所有之时,善察众人之心,善借他人之势,他在开始拥有一些东西的时候,他会识人用人、会审时度势,该退则退、该进则进,遭困境不沮丧,遇机会会抓牢。
他圆滑会处事,勇敢有底线,有正义感,有是非观,虽是小人物出身,但他的经历和性格,决定了他的眼光和格局永远能够跟得上越展开越宏大的局势,他具备令人心折的领袖气质。叶小天从棋子逐渐变成执棋人,是时势在推着他逼着他走,也是他主动顺着时势在走。
底线之上与底线之下,强烈的反差是叶小天这个人物最大的特点,也是演绎上最大的难点之一。
一个多面的人物永远比要比一个单一的人物更加难以塑造,反差的诠释,若是不及则嫌扁平无味,若是过度则嫌浮夸生硬。从演绎效果来看,叶小天的塑造是非常成功的,情绪到位,过渡流畅,生动自然,表演痕迹几近于无。
有观众说:“徐海乔很会选剧本,很会选角色,叶小天这个人物很适合他。”
《热血长安》里的萨摩多罗跳脱可爱却又通透易感,
《醉玲珑》里的元湛温雅清逸却又傲岸坚韧,
这些都是不同类型的角色,徐海乔的演绎都获得了一致好评。是这些人物都很适合徐海乔吗?并不是。
演员与角色之间其实并不应该有适合与否之说。演员服务于角色,角色服务于剧。专业的演员理当能够游刃有余的驾驭各种角色,而不是局限于某类所谓适合的角色。但是观众的上述评论,毫无疑问可以看做是对徐海乔和叶小天的肯定。
徐海乔再度令一个二次元人物从书中破壁而出,活灵活现,宛若天成。
总结《夜天子》这部剧,它以正能量的三观为灵魂,以逻辑严密的剧情为筋骨,以得体贴合的演绎为血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集有限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心打造而成。它尽管并非十全十美,但当之无愧是一部完成度极好、还原度极高的良心品质剧,它实实在在的获得了观众和书粉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