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守候（26）挨打
静默的守候（26）挨打
黑仔迫不及待地跑进院子，若楠环顾着久别的院落，“屋里怎么静悄悄的，阿娘呢？”寻思着跨入家门。“臭丫头……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若楠刚走入，就被阿娘几个鞭子打了下来，手臂隐隐作痛。只要能消除阿娘心里的气，打几下也没事。若楠不吭声，定定的一动不动。兰儿正在后头拴着马儿，闻声跑进来。“大伯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阿姐，你怎么不躲呀……手背都青了……”兰儿边拦着边推开若楠。鞭子劈劈啪啪打在背后的蓑衣上。
方才女儿说若楠回来了，就急匆匆出门而去，莲姨不信。此刻听闻孩子们在巷子里叽叽喳喳地讲，“若楠阿姐回来了……若楠阿姐回来了……”过来探个虚实，看到这一幕。赶忙抢下了阿娘手中的鞭子，着急道：“大嫂，这怎么还打上了？孩子回来了你还打，若楠可是大人了……”
阿娘失了魂似的痛哭，恍恍惚惚道：“阿娘看看……阿娘看看……”捧起若楠的双手，青一块，紫一条。“是阿娘不好……阿娘不好……你阿爹呐？他在哪里？有他消息吗？”阿娘颤抖的声音。她的心理憋了太多的苦楚。
“阿娘不着急……是楠儿不对……不听阿娘的话。让阿娘伤心了，以后不会了。您坐好，我跟你说我阿爹的事……”若楠边说边扶着阿娘坐下。
来顺一回到家就窝到了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越想越恼火，从小什么都依着父亲，可这次他暗下决心，决不妥协。他的怒火是沉默的，如一座沉睡的火山，不知道何时会喷发……
来福在院里劈柴，马锅头一进来就故意拉着嗓门道：“来福，明天就去谈你和兰儿的事，定下日子赶紧办，等你的事办完了，才好筹备来顺的事……有了媳妇管你们，让我消停消停，今天高兴，呆会儿我要喝两杯……”
来顺紧紧的把被子捂耳朵，他不想听到有关于自己与兆家姑娘的事……
“阿爹，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来福问。
“小子，免得夜长梦多，懂吗？傻小子……”
无痕拐进回家的小径，远远的看见，奶奶就站在篱笆边上，静静的遥望。其实奶奶是在静静的听。由于眼睛一天比一天模糊，听力反而更好使了。听到马蹄声渐渐清晰，“是痕儿回来了……我的乖孙子回来了……”奶奶高兴地合不拢嘴，褶皱的嘴角微微扬起。
无痕耐心地说道：“奶奶，刚下的雨，你怎么就出来了？站那别动啊……等我拴好马，下了货就扶你回屋……”
“好好好……听我乖孙子的。慢点搬，轻拿轻放。这一路有没有遇到惊险的事，是打败了狼，老虎，土匪……跟奶奶说叨说叨……”奶奶的好奇心仍旧有增无减，每次走帮回来，她都要刨根问底。把路上的所遇说与她听，还不许重复。
无痕笑道：“奶奶，我们回屋回屋慢慢讲。”扶着奶奶进入屋里。
奶奶像个孩子似的坐等故事，说道，“喝口水，润润嗓子……”
“奶奶，这次我可淘到好宝贝了，西洋药水，轻轻仰起头，我帮你滴上……”这个药水可是无痕下了几回坝才寻到的。
“凉……这不就是凉水吗？你还非得去找……”
“这不是水，是药，多滴几次你的眼睛就会舒服很多……”无痕耐心解释。
“那别的没什么有趣的，这次你可晚回了好些天，奶奶可一天天数着呢……”奶奶打断无痕的话。
“有啊！但可比以前遇到的狼，老虎，土匪，什么的更历害……”无痕卖起了关子。
“说说，还有比它们更历害的……”奶奶认真的竖起耳朵。
“一个姑娘……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无痕一本正经地。
奶奶却乐了，哈哈笑道：“姑娘……姑娘有什么可怕的，把她收了不就成了。傻小子唉！奶奶怎么说你才好……”
无痕慢慢把自己与若楠的相遇，一一道来……
奶奶连连点头称赞，“好姑娘！像奶奶年轻的时候，改日把她带来给奶奶瞅瞅……”
“这样好吗……”无痕有些犹豫。
“那奶奶问你，你喜不喜欢人家姑娘？不许说谎。”此刻奶奶比无痕更认真。
“嗯，喜欢。”无痕肯定。
“那不就成了，只要喜欢，还有什么顾虑的？奶奶终于盼到这一天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片刻奶奶慌慌道：“忘了，忘了，只顾着说话。大孙子还没吃上一口饭呢！老糊涂了。赶紧的把锅里的饭菜热热……”
听完若楠的述说，阿娘没有埋怨阿爹的选择，深深哀叹：“你阿爹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陌生人有难，他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络姑娘有恩于他。络纱，善良的姑娘……她该是佛主派到人间的仙女，我们要永远的铭记她，她的爱已经化成我们心中的力量，永远不会离开。还有那头可爱的小象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愿佛祖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你阿爹早日回家……”
“木良阿伯真了不起……”依在门口的孩子们异口同声道。
“你们怎么跟到这了，回家，都回家，你们阿娘该着急了……”兰儿闻声催促着门外的孩子们。
“阿嚏……”若楠打了个喷嚏。
“怎么衣服还湿漉漉的，阿娘去煮水洗洗。生病就不好了……”阿娘急忙起身。
“大嫂，还不都是你这急脾气，刚才下雨来着。孩子进门就抽鞭子，还拦都拦不住，凉这么久，怎么能不生病……”莲姨闷闷道。
“那还不是被她急的，你们都护着她，谁能想想我呀……”阿娘也闷闷道。
“阿嚏……阿嚏……阿嚏……”若楠的喷嚏一时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