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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开,冬不再来

2022-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我身上有不可战胜的冬天

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我偶然收到了一张传单,有一家深夜食堂在招聘员工,包吃包住,且只做一个冬天。

那时候,西北风像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夹杂着枯枝和尘土,刮来了冰天雪地的冬天,这就是冬天的风。

为了躲过这个寒冬,我在这个小店暂居了一下。老板叫阿齐,挺年轻的,应该比我小一两岁左右。他把我安排到了一间宿舍,拥挤空间里只有一个上下铺和一张矮小的桌子,还有一盏发出微弱灯光的吊灯,角落里放着一个台式的风扇,转动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望了眼那张床,阿齐就解释说,他偶尔会在这里睡,如果晚上客人多的话。

这家店总共我跟阿齐两个人,我负责后厨洗碗,以及切菜,他就负责在里面煮饭,偶尔会跟客人聊聊天。餐厅的氛围很好,狭小的暖烘烘小店解决温饱,暖心暖胃,深夜亦或凌晨,下班的人三三两两的紧挨着坐在一起品尝简单的食物。

我有时候后厨没事做,也会坐在阿齐旁边帮他点忙,顺便偷偷听他们感慨的一些日常琐碎。

阿齐他家离这里挺远的,可有时候营业结束了他还会来宿舍陪我待一会,我们盘腿坐在茶几旁,靠着暖炉,小酌几杯,说些有的没的。

我与他特别的投合,两人之间早已产生了暧昧的情愫。

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像往常一样盘坐着,桌子上摆着几盘下酒菜,还有一罐据说是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泡了的梅子酒。

罐子里的酒颜色特别的浓郁,里面的青梅好像没了筋骨,软软皱皱,只要勺子一按下去就能在它身上留上一个印,将汁水彻底融入到酒里。

把罐子打开,它不像高度酒那般有脱不了冲鼻子的呛味儿。我往坛口一吸,酸味析出,酒气化进梅子里。

“好香啊。”我兴奋地冲着阿齐说道。屋子里涌进了浓郁的酒气,有一瞬间迷糊了我的双眼。

我转头,看见阿齐宠溺的看着我。他拿出两盏小酒杯,将青梅酒倒在里头。我感觉阿齐也随着酒气变得更佳温柔。

青梅酒实在让人把持不住。一杯下肚,在口腔里的那股酸涩中掺杂着淡淡清甜的梅子味,又让人忍不住再喝上一杯,好似欲要将那股酒味永久封存在口腔里。

我只听说过在盛夏的时候,人们为了消暑会喝上一杯梅子酒,却没见过在大寒能把梅子酒喝得醉醺醺的人。

可我们两都喝了不少。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我们俩挨得太近了。

他突然偏头靠了过来。

月光透过窗玻璃,在桌角地面积成一片,像被切割的几何图形。窗外不知哪几个醉汉经过,也许是夜谈也许是玩闹,模糊的笑声响在夜色里。

屋内两个男生并肩靠在桌边,手指撑攥着桌沿,交错的鼻息带着轻颤和试探,他们吻着对方,梅子酒的酸甜味在舌尖游转,青涩而迷乱,炽烈又安静。

第二天阳光被百叶窗割开一段段,洒了进来,我转过头,看着旁边熟睡的阿齐。多么好看的眉眼,阳光稍照到他一点,从我这边看过去,像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我轻轻地在他头上留下一个吻,下床穿上衣服便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像我刚来那天什么也没有带来一样。

走在路上,我看到远方一株艳红的木棉花。小时候老人跟我说过,木棉花开,冬不再来。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冬天。

我抚摸着衰竭的心脏,坐在那颗树下,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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