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灯火熄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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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136期“时”专题活动。

燕子问我还记得那晚吗，教学楼停电了，整幢楼瞬间就爆发出无比兴奋的尖叫。

我说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我们正在念高三，被无尽的作业考试压得喘不过气来，连体育课都能成为我们难得的放松时刻，更何况是一个停电的晚自习。

停电是毫无征兆的，数学老师还在黑板上演算题目，立体几何断断续续的辅助线让人看不清P点究竟存在哪个空间平面上，下一秒整栋教学楼就陷入黑暗当中。尖叫声先从文科班响起，瞬间就蔓延开来。

值班老师传来消息，说是电力负荷过高，等着检修，可能要半个小时左右，让我们在教室安静等待。等待是必须等待的，安静是不可能的。数学老师也压制不住我们躁动的情绪，索性把教室留给我们，自己躲回办公室享受清闲去了。

文艺委员提议唱首歌，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她选了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小天后的歌就和她的人一样，都给人希望、温暖与安定。

燕子也跟着一起唱，她的声音很轻，完全淹没在这大合唱中，即便是坐在她的身边，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她也喜欢唱歌，而且唱得不错，只是没有人知道，除了我。“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她轻轻哼唱着，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她左手在书桌上敲打着节拍，这是她的小癖好之一，哼歌时会敲打，背书时会敲打，做题时也会不由自主敲打。

我问燕子为什么不大声唱，她说唱得不好，我说如果她大声唱出来，校园十佳歌手的人选就要换人了，燕子笑了。她说希望考完之后能找个机会好好唱一整天的歌，我说肯定有机会的，到时候一起去。

换歌了，文艺委员冲上讲台开始领唱，几个通校生拿出了手电筒，光斑在教室里面游动，扫过黑板右上角，白色粉笔在上面留下了印记——“距离高考还有78天”，再右边是班级心愿墙，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布满了整个白板，燕子的心愿是“考上理想的大学，去听一场演唱会，和朋友一起去看海”，我问过燕子是准备和谁一起去，燕子没有回答，我没有追问，我们都知道在高考结束之前不会有答案，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燕子问我考完之后想干嘛，我说打工赚钱，燕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她问我是打算打一整个暑假吗，我说最少要赚到5000块才够。5000块够干嘛，她问我，我说5000块可以乘车到北仑，再从北仑搭上大船，可以在海上游玩一整天。燕子笑了。

夏风吹来，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极了散落在教学楼里此起彼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