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等待远离》第九章 砚芳
身在这个世界，万象在旁，我们随时随地充当着演员与观众：演自己的戏给他人看和看他人演的戏，确切的说，不应该是“演戏”，而是“生活”。生活中不仅仅只有你我他这些演员，还有除了你我他以外的那些观众，是他们使得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有存在意义。
这天晚上612寝室的床头会有关杨砚芳的话题内容，时间要追回到两个多月以前。如果用杨砚芳的个人时间表来推算的话，准确时间就是两个月零十三天前，那时的气温还是火辣辣的，不像现在，晚间偶尔袭来丝丝冷意。
那时杨砚芳正在校园一角的草坪上练习普通话音准，这里是校园里一个并不引人注目和留恋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两对正在谈恋爱的情侣从这里漫步而过，你侬我侬的，就算看到杨砚芳，也会把她当作空气似的偷偷地吸进他们的胸腔里，然后又把她呼出来，一呼一吸之间，杨砚芳已经被抛离了他们的眼帘，这种旁若无人的勇气，来自他们对彼此之间这份在其中某个人心中相信一定会天长地久的爱情的小小自信和游离于精神之外的某种自我欣赏。
而杨砚芳也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她的练习，对于逗留于她眼中如同惊鸿一瞥的场景，她没有感到一丝的新奇与陌生，她也曾这样和某个男生一起走过。那时，他们如同舞台上的演员，尽情尽意地表演着，面对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会随时变化观众，她都从不胆怯乐此不疲地演绎着那份她曾相信会地久天长直到日月无光的爱情，来满足她那颗在爱情世界里日渐膨胀的心，后来，就没有了后来，只有现在。
加上这一次，杨砚芳已经是第六次在这个地方练习普通话音准了，她必需要在两天后的广播台新人最终选拔赛上夺下女生组仅有的两个名额中的其中一个，然后再赢得主持三周后迎新晚会的资格。
练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杨砚芳突然觉得口齿十分干燥，虽然她是站在一片高大的树木映射下来的阴凉处，但是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在她张嘴的瞬间夺走一些她口腔里的水分的干燥空气，使得她身体里的水分越来越少。当她从手提包中拿出水杯后，发现里面剩下不到两口水，这点水是解决不了她此时如同已经开裂了的田地般的口渴的。杨砚芳微微仰起头把杯子里少许的水一下子倒进了嘴里，她并没有立刻把嘴里的水吞下肚子，而是包含在嘴里，先润一润口腔，让口腔中的表皮细胞喝饱水，这样就不至于很快又会觉得口干。
就在杨砚芳还含着水着手扣紧杯盖的时候，一个男生从她斜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右肩，同时用带着害羞的口吻轻轻说了“同学”两个字。杨砚芳应声扭过了头，一个长有一张帅气的脸的男生傻傻的冲她微笑着，同时在这个男生的眼里，杨砚芳美丽的脸庞被她嘴里的水撑得有些鼓鼓的样子此刻显得可爱了起来。
杨砚芳不得已地吞下嘴里此刻她还不想把还没能达到胃部就已经被肠壁干渴的细胞吸干的水送到肚子里去，然后很简洁地回了两个字：有事？，像是在担心嘴里那一层尚还存在的水膜因为多一秒被暴露在空气里而被快速蒸发掉，因为她打算在这里再练习一刻钟，所以这口水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随着男生轻轻一声“给你”，一瓶怡宝矿泉水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杨砚芳的手里，然后男生阳光的笑了一笑，便跑着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杨砚芳视野不能触及到的拐角处。
杨砚芳看了手中的矿泉水，一同被变到她手中的还有一张被对折起来了的卡片，上面附上了这样一段文字内容：
同学，你真漂亮！我叫刘桐，加上今天这一次，我已经是第6次看到你在这里练习普通话音准了，你的声音真好听！我都着迷了！这瓶水是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第二天买的，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准确地说是没敢给你。我相信总有一次我会鼓起勇气将这瓶水送到你的手上的，只是不知道会是第几次？我们能做个朋友吗？期望下一次还能在这里看到你。
感谢老天爷给我这次机会，同时也感谢自己鼓起了勇气抓住了它。
杨砚芳发现这段文字上用铅笔书写的阿拉伯数字“6”写得很有特点，后来她才了解到
这是工程制图或者机械制图中的规范写法，并且数字“6”下边能清晰地看见同样是制图中
规范写法字样的数字“5”的书写痕迹，依稀也能看见“4”的痕迹，甚至还能看见“3”和
“2”。另外最后一行字明显是新写上去的，虽然是同样俊秀的字体，但前面一大段文字是在
有硬物托着的情况下写就的，而最后那一行文字则是用手或是大腿托着写上去的。在卡片的
下方还有一副用铅笔绘出的漫画图，内容是一个美丽的女生手里捧着一本书迈着小步低头看
着书读着，从女生嘴边升起一片云，云框里写有几个这几天杨砚芳一直在复习的重点易错词
语，并且还附有正确的读音。
杨砚芳认真地看完卡片后，对着卡片露出了一脸笑容，并且还轻声笑了出来。而后拧开那个陌生男孩子送给她的矿泉水，直觉告诉她，这瓶水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大喝两口，一阵清凉的感觉由内向外迸发，像是被海水包裹着身体，快要被渴瘪的细胞喝饱水后使杨砚芳全身充满活力。
在鼓起勇气将纸条稍微有些强行递给杨砚芳后的第二天，刘桐依然带上一瓶矿泉水来到他已经接连来过十一次的地方，这一次他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倩影，按照之前六次杨砚芳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来看的话，此时她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刘桐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她今天有事儿耽搁了呢？比如……？他并没有想出什么“比如”的事来，但他还是决定在这里等等。下一秒也许她就会来了。可是一刻钟，半个小时似快非快似慢非慢地过去了，依然没有看见杨砚芳的身影出现，他开始有些着急了，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她该不会不想和我做朋友吧？所以今天故意不来呢？”更加令他焦虑的想法像春天的枝芽无法阻挡地冒了出来：“她该不会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吧？”“她该不会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将我给封杀了吧？”等等一些“她该不会”这样的句式一句一句地从他脑海里往外冒，就这样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但杨砚芳还是没有出现。
之前有时候杨砚芳也会间隔一天两天才来这里一次，他也并没有任何的多想。刘桐看着手中的怡宝矿泉水自言自语嘟囔道：“可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这样太可惜了！”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下午还有四节工程制图课要上，是时候该回去拿上次还没画完的图纸和制图工具了。此时，他忽然像是醒悟过来一样，对自己说道：“唉，之前她也不是每天都来呀，今天没来也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明天她又会来这里练习的，就算明天不来，后天总会来吧，大后天总会来吧。对！我明天再来，后天、大后天也来。”
这样想来，刘桐心里突然觉得舒服多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矿泉水，转身竟微笑了起来，在他身后的那一片树荫自东向西缓缓移动着，刘桐扬在阳光中的笑脸也没有了昨天与杨砚芳刹那沟通时的那份羞涩。
为了全方位准备好明天的最终选拔赛，杨砚芳在三天前的床头会上就同阮丽她们约定好今天去逛商场，其主要任务就是综合四人的建议为杨砚芳选一套得体的服饰，作为主持人，得体的穿着打扮是一门必修课，这直接关乎到形象和气质，间接地给自己增强自信心，况且杨砚芳的目的是拿下下下周主持迎新晚会的主持资格，所以给自己新置办一身衣裳是很有必要的，即使是自己的衣橱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
当然还有其它的任务，比如吴晔淼要买一套运动服，许梦月要买一件长裙配她那双蓝色厚底凉鞋，阮丽没什么明确要买的，不过想看看她最喜爱的高跟鞋，如果有中意的新款，她也会考虑再买一双的。
她们是上完那天仅有的一二节课出来的，到商场后就先吃了个早午饭，然后才开始她们的集体任务。在给一心给杨砚芳找衣服的过程中，许梦月买到了她心仪的长裙。给杨砚芳挑选好一套四人一致认为好的衣服后，她们就直奔运动服专卖店，结果杨砚芳也买了一套，本来吴晔淼和杨砚芳都叫阮丽和许梦月也一人买一套，说这衣服在体育课上用得着，运动起来舒适又方便，但是她俩在家里都有一套，说哪个周末她们抽空回家一趟，把她们的运动服和网球拍一起带到学校。
商场二层是专卖各式新款男女鞋的，阮丽带着另外三女穿梭于各个摆有高跟鞋的柜台之间，在阮丽没有看中一双的情况下，612寝室的萝莉吴晔淼倒是在阮丽等人的劝说下一口气买了三双不同款式的高跟鞋，足足花了她九百多，不过，当这些由高跟鞋达人阮丽精心为她挑选的新鞋逐一试在她脚上的时候，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它们带给了她不一样的美丽和心情。
长这么大了，吴晔淼还是第一次买高跟鞋，至于穿高跟鞋，这倒还不是第一次。她清晰地记得去年被大她九岁的表姐强迫穿高跟鞋的情景，说什么女人迟早总是要学会穿高跟鞋的，是女人的人生必修课之一，将来进入社会工作时，高跟鞋更是离不开脚，它不仅能扩大漂亮女人的魅力辐射范围，更能使一个女人更好地展现她的知性美。那天她硬是在街上被训练了一个下午，结果，她白嫩的双脚磨起了水泡，连同双腿整整酸痛了两天，自那以后她甚至以为自己今后再也不会穿高跟鞋了，这份罪着实受不起。要不是阮丽等人的连番劝说以及她们每个人都有两到三双高跟鞋的话，这些鞋就算再怎么漂亮，再怎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再怎么能使一个漂亮女生逐渐变成一个超级有魅力且具有一定杀伤力的女人，她也不会买这三双高跟鞋的。
买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在学校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在学校已经待了有二十来天，饮食生物钟基本上已经被调过来了，肚子不自觉的饿了起来，一行四人决定在商场吃完晚餐后去看前不久上映的那部口碑不错的国产电影。
杨砚芳顺利地进了广播台并且获得主持迎新晚会的资格。当她正式成为校广播台一员的第二天刚刚熟悉完本届迎新晚会的节目单以及相关流程和简单的主持人排练从大学生活动中心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三天前送给了她一瓶矿泉水的男生，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前些回她就是这个时间段在那里练习的。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写得一手俊秀的字的男生名叫刘桐，于是她决定再到那里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再碰见他。
天气确实有些热。从活动中心到那个地方有将近一里的路程，由于学校的建筑之间的间距挺大，所以很多的水泥路面都被太阳照射下来的强烈阳光笼罩着，虽然杨砚芳撑着一把太阳伞，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全身周围热腾腾的空气，顿时让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是刚刚排练时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偏偏遗忘在了大学生活动中心。
杨砚芳拐过上次刘桐给她水后小跑着消失在她眼帘的拐角，放眼一望，果然有个男生坐在那块他身后那棵大树映射下来的阴凉处，看着手里的水发呆。杨砚芳记得，他就是三天前的那个羞涩男生刘桐。
杨砚芳准备走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刚迈出两步，刘桐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抬起头一看，等了三天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靓丽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显然，他有些激动。豁地一下站起，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脸上无法掩藏的喜悦出卖了他是多么期待这一幕的出现。他愣待在原地一两秒钟后，才迈开大步向杨砚芳走去，此时他们相距已经不足十米。
刘桐从昨天就开始想，自己是个典型的慢热型的人，可是现实生活里，又有多少应该珍惜的人等你慢慢加热呢？所以，如果再见到杨砚芳，他一定要像看见熟人一样和她打招呼，和她聊天，大胆表露心迹。
“怎么这么多天没来这里练习了呢？”刘桐开门见山地问道，可是当他把这句话问出来后就后悔了，自己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像那么回事，在心里默默练习的效果感觉挺好的呀。
杨砚芳感觉挺惊讶的，刘桐的语气里没有了三天前说那四个字时的羞涩，并且这个问题问得也有点超关系的，既然刘桐已经这么问了，出于礼貌她还是想和他解释一下，毕竟她还喝了人家一瓶矿泉水呢。
“我在这里练习普通话音准，是为了进入校广播台，前天和室友们逛街去了，昨天进行最后一轮竞选。”
“那今……进了吗？”刘桐本来是想问杨砚芳今天为什么还会来这里，但他还是收住了，一厢情愿的想法和自我萌生的感情很容易让彼此陷入尴尬境地的，如果不是那样，那么何必要去为难对方呢。
“进了。前天和昨天你也来过这里？”杨砚芳好奇地问道，虽然她已经隐约猜到了。
“恭喜你！”刘桐微笑着非常正式地说道，而后又略微转换了一下语气，“是的，可是都没见到你！”说完他又觉得后面几个字说得有些多余，这不废话吗？人家都说明情况了，能见到才怪呢！
杨砚芳偷偷笑了一笑，“如果今天你还没看到我，明天你还会来吗？”
“会！”刘桐立马肯定道。这是真话，他原本打算今天是最后一天有意地来这里等杨砚芳，今天一想，还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如果明天再见不到，那就说明没缘分。
说几句话，杨砚芳感觉更干燥了，她轻轻抿了抿嘴唇。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刘桐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还是在心里怪罪了一下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手里都已经给人家准备好水了，他没意识到，这时是最好的时机。
刘桐将握在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杨砚芳胸前，比上次还简洁，只说了一个字：“给！”他的目光也正好透过矿泉水落在杨砚芳的胸部上，看到那通过衣服呈现出来的优美曲线，刘桐的小心脏不禁加速跳动起来，他连忙将目光转移到杨砚芳的脸上。
杨砚芳接过和上次一样的矿泉水轻呷了两口，在拧上瓶盖时调侃道：“你经常送女孩子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吗？”
她在“矿泉水”三个字上还特意加了重音，弄得刘桐好不知所措，抓着后脑勺上的头发，不知怎么，他感觉那里特别痒。他还是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没……没有哇，只是……我挺喜欢这个水，甜甜的，我想……女孩子也应该喜欢，所以……”
“嘁！”杨砚芳听刘桐说得这么吃力，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砚芳灿烂的笑声深深打动着刘桐的心，那感觉像是在夸赞自己。刘桐这时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于是单刀直入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yáng yàn fāng（杨砚芳）。”
“哦，我叫刘桐。”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已经以纸质形式向杨砚芳说起过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在上次写给我的纸条中不是写了你的名字了吗？”杨砚芳提醒道。
“是哦！”刘桐这才想起。
“你是工科生？”
“你发现了？我是学机械的。”
就这样，他们渐渐地把话题聊开了，并且互留了联系方式。杨砚芳了解到刘桐是大二机电系的学生，是大二机电一体化专业的学生负责人。而刘桐到后来才知道，杨砚芳的名字中的“yàn”不是“鲜艳”的“艳”，而是“笔墨纸砚”的“砚”，他才觉得这个“砚”字更加符合杨砚芳的气质，杨柳菁华，砚墨芬芳。
再后来，刘桐时不时地送杨砚芳小礼物，经常给她些许的惊喜，他们的关系也就按照着正常的男女关系不露痕迹地发展开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或哪一次感动使他们从朋友关系过渡到了恋人关系。男女朋友和恋人之间的界线到底又有谁能分得清楚呢，或许它们之间就像铺着一条渐变色地毯一般，走在上面肉眼看来没有哪两线相邻的颜色不一样，而其实呢，也没有哪两线相邻的颜色是一样的。只是两者之间的距离有的两人一辈子也走不了多少，有的两人走到远离朋友那一端临近恋人这一端，有的两人走着走着却站在了有明显不同的两条颜色线上，有的两人则很轻易就能走完这条路。而杨砚芳和刘桐就属于最后一种。
时间拨回到正在前行的当下，在612寝室开始床头会这天白天里，杨砚芳和刘桐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并且在两边的朋友圈中半公开化了。
“砚芳，刘桐今天向你表白，你就答应了，是不是因为那两瓶矿泉水啊？”许梦月调侃道。
阮丽和吴晔淼听许梦月这么拿杨砚芳寻开心，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杨砚芳微笑着回应说：“梦月，你还别说，刘桐送给我的所有礼物里，令我印象最深的还真是那两瓶矿泉水。”而后又觉得有些困惑，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梦月想了想后分析说：“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在接收刘桐第二瓶矿泉水的时候就已经有意接受他了，也就是说你们之后到今天所走的路都是多余的，或者说，从那时起到今天你只是在考验他，是不是？”
杨砚芳冥思了一会儿，认为许梦月说得不无道理。
见杨砚芳默认不做声，吴晔淼惊叫道：“砚芳姐，不会吧，两瓶矿泉水就能把你给弄到手哇？你也太好骗了！”
吴晔淼那爱吃零食的习惯，一如之前，被她拿到身边的垃圾篓里已经是乌黑黑的一层夏威夷果壳，书格中还有一包未拆封的开心果和两颗棒棒糖。开心果和夏威夷果是五天前她从网上淘回来的，刚吃下第一颗，她就连忙在网上卖家的店里写了一通好评，虽然文字不长，却也代表了她的心情。夏威夷果已经被她吃完了，准确地说还有一颗，要不是刚刚插嘴这句话，现在已经被她消灭了，而此时此刻她正在着手干这件事，显然，吃夏威夷果没有吃开心果那么方便，这也是她最头疼的，好不容易新发现个好吃的零食，吃起来却那么艰难，她真应该在那条评论后面再加一句，就是壳难剥了点儿！但这是她后来才觉得的，当时只剥了一颗，也就没怎么觉得。两包开心果已经被她吃了一包，味道也不错。对于她来说吃零食俨然已经成了她的一种爱好，像所有人的爱好一样，她显然也能从中获得别人难以体会到的乐趣。
听吴晔淼这么一惊，阮丽有所感地说道：“晔淼，也许你现在还没有那种体会，人，尤其是女人，爱上一个人只是因为某一次感动或某一次莫名其妙的心动。”这又让她想起了那个她找了这么多天仍然没有下落的人，而她对周健坤的感觉却又一直停滞不前，难道是因为周健坤没有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动一次吗？又或者感情这东西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是的，就是这个理儿！”许梦月赞同道。
“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吴晔淼暂时还不想深入思考如此神奇的课题，转而向杨砚芳说道，“砚芳姐，你也真是的。你要是早点儿表现出来，半个月前的光棍节你就不会一个人过了，那天在网上我被好多高中同学取笑，你知道吗，我太受伤了！”
吴晔淼的这句感情超复杂的话，让寝室其她三人忍俊不禁。
许梦月首先回应吴晔淼：“那时候砚芳和刘桐之间也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开摆了，人家还不是过了个愉快的光棍节，照样收到礼物，那还在乎这形式啊，不像你和我，是名副其实的女光棍。”说完，许梦月也思绪万千。
“梦月，你就别伤己伤人了！人家晔淼还是个孩子。”杨砚芳笑说道，探头看了看吃完最后一颗夏威夷果准备刷牙上床睡觉的吴晔淼。
“我真受伤了！不行，我一定要找个男朋友，免得你们老说我是小孩子。”吴晔淼发誓道，说完，她就刷牙去了。
“我支持你！”
“晔淼，我也支持你！”
“我也一样支持你！”最后一个说支持的是杨砚芳，“还有，晔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桐要请你们吃饭，就在明天。”
作为经常在杨砚芳身边出没的刘桐，许梦月她们当然也就不陌生了。并且刘桐给她们的印象非常好，彬彬有礼，很难将他和传说中的机电男联系起来。从杨砚芳接过刘桐送给她的第二瓶矿泉水以来对他的了解，作为大二机电一体化专业的学生负责人，刘桐是深受辅导员的喜爱和器重的，在大一期间，他还拿了不少系里和学校颁发给他的奖项。在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杨砚芳发现，传说中工科男的缜密在他身上有很好的体现。当然这些了解另外三女也都了解了。
那个听说在全国高校届届流传歌谣她们当然也不陌生。什么“外语系的花，城建的草，机电的流氓大把捞”，但是两个多月以来，对外汉语专业已经有七八个女生和机电系的男生成双结对了，这种怪现象令很多的人不解，难道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是从刘桐身上看来，歌谣里扣在机电男头上的“流氓帽”，或许是有别的含义。
正式请杨砚芳的室友吃饭，刘桐也是有他的考虑的，他要做到友吾友以及人之友，爱屋及乌。从他看过的大量热播青春剧和一些小说中他了解到，闺蜜，这个女人身边独有的特殊物种，在男人的爱情长线发展道路上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虽然不是决定性作用，却能锦上添花，也能火上浇油。刘桐始终坚信他已故的奶奶以前在他生活中说起的一句话：戏上有，世上有。而阮丽、许梦月、吴晔淼她们在杨砚芳生活里就是充当着这样的角色，所以现在很有必要笼络一下人心，锦上添花不说，情侣之间偶尔有点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为日后难过的坎找好铺板，这也是高瞻远瞩的一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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