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2020-01-25 本文已影响0人
爱薄荷糖的香林
又到大年初一了，这些年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现在没有了以前过年的那种感觉。其实我也有那种感觉。大约是人是念旧的生物吧！
记忆中，最有年味的日子。是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初一的这天，我跟堂妹总是坐在奶奶的炕上，分坐在奶奶的两旁，看着叔叔婶婶们，来给奶奶拜年。从早上坐到日头偏西，奶奶的炕很硬很暖和。现在想起来，奶奶的那条灰色格子的护单陪我们过了很多个年。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盼望着过年。盼望着……初一去奶奶那给她老人家拜年，那样我们就可以放炮仗了。小时候的日子是清贫的，但奶奶是会给我们这些孙子们准备一些礼物准备的最多的，就是炮仗。阳光洒进小院里了。奶奶坐在墙角处。我们这些孙子们围着他。在她的手中领炮仗，。“一个两个三个……”奶奶总是数几个给我们。然后叮嘱我们。“等放完了再给你们。谁最听话我给谁……”我们总是这样围绕在她的身边。现在的孩子大约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那是一个拎着烧锅去拜年的岁月。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一串炮仗。在现在看来，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的。而对那个年岁的我们来说是宝物呢！
奶奶在世的时候。父亲也喜欢初一的时候，去各家走动。在那个拎着烧锅去拜年的岁月里，在我模糊的记忆中，父亲总是在初一的晚上被人拖回来，奶奶带着年幼的我照顾大吐特吐的父亲，奶奶家的东房里总是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而现在的父亲好久都没有醉过了，大约是因为再也不是某个人的孩子了吧！
奶奶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她的见地远远超过很多农村妇女，甚至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农村男子。她做事公允，深得自己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和侄子侄媳们的敬重，因此每年给他拜年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每年初一总会看到许多平时没见过的亲戚，而奶奶总是在客人离去之后给我们介绍他们，尤其是姑奶奶家的几个伯伯叔叔，告诉我们一定要读书。
提起让我们读书，奶奶给我讲过一次写对联的事儿。那是奶奶年轻那会儿，过春节，便央求人写一副对联，哪知那个人看不起奶奶，欺负奶奶不识字，便将对联中“抬头见喜”写成了“狗门见喜”，奶奶在过年时将对联贴在门上，最后被别人告知。奶奶便发誓要让他的后辈都要读书。父亲兄弟姐妹众多，但除了两个姑姑不识字外，其他人都进过学堂。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少见的。
虽然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我们再也不会为难一个两个的炮仗而真的面红耳赤了。但我想我们每个兄弟姐妹们。总是会回想起阳光斜铺下来的那个小院，吵吵闹闹、嘻嘻哈哈……总会想起那个慈爱的老人。总会想起，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为我们数一个又一个炮仗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