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酒》前世今生 第三章（13）

那人满头的银发在空中肆意地飘舞，好似银色的曼珠沙华向四周蔓延开。狂风稍缓，连天君在内的满朝神仙无一不俯首叩拜，“尊神今日幸临我这朝政大殿，不知——”天君不敢抬头与之对视，欲于寻常仙者来说，能见着这位尊神已是三生有幸，更别提搭话了。

　　“呵——是疏莫的儿子吧。既是朝会，怎么不见你父君？”白衣尊神声音清高，低沉而不失威严。“承蒙尊神惦记，家父已故。”天君在这位尊神面前可是规规矩矩，半分不敢逾矩。“嗯。多年未来这朝会，既来之，则安之，那今日本君便在这稍作歇息，顺便听一听这朝会。”尊神变出一张长榻，斜坐在榻上，一手变出一杯热茶，递到玉唇边，一手支在太阳穴上，品起茶来。听到疏莫老天君的死讯，尊神却不动声色，总是要化零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疏莫，是快了点。

　　“全听尊神便是。”天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开起朝会。刚刚那个问题也一直没敢抛出，天君心说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刚接到一份棘手的情报，欲解决之际，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天君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演完了朝会。一声“退朝——”天君缓缓舒了口气。尊神不紧不慢地收起长榻、茶杯，抬足迈出殿外，“神尊留步——”

　　白衣尊者放缓了脚步，在不远处停住。

　　九天梵瀑。

　　“我喜欢过一个人，对吧？”“嗯。”“那她现在在哪？”“自你下落不明，她也避世隐居。”“时过境迁。师傅也该回来了。”又一壶酒消逝于杋桭手中，“多喝无益。杋桭，你的师傅？”“白羁派弟子白翳飝。师傅他前段时间出去历练了，至今未归，我算了一下时日，快了，他也该回来了。”杋桭半醉半醒，“竟是翳飝啊？缘分。你师傅是怎么遇见你的？”“他......他说我，我是...在一座山下捡到的。”杋桭意识朦胧，说话也断断续续。“捡到的？！”麒麟倒是一激动，万一落入歹人之手，那后果......麒麟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桭儿，你醉了。”一声高冷的声音立即让杋桭清醒过来。循声望去，果然。“师傅，徒儿知错了，下次.......不，没有下次。”“这位是？”“这是我近日猎捕的灵兽，麒麟。”此时的麒麟化出原身，想试探一下白翳飝。“嗯，为师知道了，你先去歇息吧，去后山的华泽泉灌点水醒醒神。”说完杋桭便很识相地仙遁了。

　　“彧珩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几千年了，呵，还是逃不过大师兄的法眼吗？”麒麟在和白翳飝说话？实则不然，他，怕是在自嘲吧。麒麟化出人身，苦笑一声。“小麒麟，大了。你父亲？”白翳飝还在药仙门的时候，彧珩还只是一个天天跟在老麒麟身后的小麒麟。“天地巨变，阴阳两隔罢了。”二人静默。“谁还没有本难念的经？多年未见，你就和我说这些。快，把你那琼玉拿来。”麒麟转移话题，这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知暗含多少辛酸泪。“真的大了。”白翳飝变出两瓶琼玉陈酿，递给麒麟一瓶。“不成长，我还能在这里与你说话吗？”麒麟一口豪饮，“好酒！”“那是自然。”翳飝不知在回答哪句。

　　“都知道了?”麒麟方开口，却又是一段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