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院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全身都因疼痛而痉挛起来。他瘫倒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恐惧像潮水般没过他的头顶。

一群穿白大褂的影子在他眼前漂移，他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却发现意识完全不能支配四肢。

这必是大病，或许自己就快要死了。

他试着动了动嘴，还能发出些含混的声音。于是他连忙用“啊，啊”的声音叫住一个护士，对伊说道：“请帮我打给陆旷生，叫他来医院照顾我。他是我哥哥。但让他莫要对我们的父母讲起我的病。”

护士麻利的问：“手机呢？”

“在我右边的口袋里，风衣。”

“好，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若是……若是我有生命危险，请帮我转告靳美云——号码也在手机里——纵是她结了婚，我依然爱她。”

护士未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唉，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到挪威的峡湾里住上个四季，可惜一直未能成行。”

护士道：“你好以后去便是。”

“对，我若此番好了，定要先去完成这个心愿。”

数日后，他到医院复查。护士见他便笑着问道：“你如今怎样？”

他也搔首笑着：“结石不见了，医生说已经好了。”

“那么，你告诉靳美云你依然爱她么？”

“唔，这个……”

“那么，你要去挪威的峡湾了吗？”

“唔，再等等，或许，再等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