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你躺在床上时，已是凌晨时分。

人生第一次与父亲喝酒。与那个从小到大都在扮演一个严父角色的人喝酒，你今晚很意外，也很忐忑。

关掉了房间的灯，你感觉天地好像都在转动。连你自己不甚丰富的白酒阅历来看今晚的斤半杜康入喉的确够绵柔。

你起身，在衣柜的大衣里摸索，在窸窸窣窣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回身打开了房间的灯，橘色的灯光下你还是在角落的那件军绿色大衣中找到了许久前放进去的那一小盒红方印。

吐出的烟雾好像是橘色的。

你如是想。

不在乎明早妈妈的唠叨与责骂，没有管随手弹在地板上的烟灰，你把烟蒂摁灭在拖鞋底，和着烟灰任由他们躺了地板上。

手机里的豆瓣FM竟然没有关掉，咿咿呀呀自顾自放了几个小时。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 这欢聚时刻

水千条山万座 我们曾走过

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

你咳嗽了许久，半躺在床上，关掉了灯。

黑暗渐次把你淹没，只余指间忽明忽暗的红点。

你听到了窗外烟花被点燃的声音，稚童奔走在大街小巷，庆祝着农历己亥年的到来。

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