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妈，我不上学了。我不想读高中。”何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正在切菜的何妈妈一愣，然后生气对着何婷吼道：你不读书干嘛去，在家当大小姐吗？！

虽然已经被妈妈骂了好多次，但何婷还是特别害怕妈妈。她哆嗦着身子，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妈，我想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学。”

一听这话，何妈便笑了起来，摸摸何婷的头说，“婷婷长大啦，懂事了。那行，今晚多给你煎个鸡蛋。等你爸回来了让他安排安排。”她仿佛现在就看到了每个月几千的汇款，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哼着小曲又切起了菜。

太阳还尚未完全下山，夕阳的余晖把山野染成古铜色。小院里，阵阵浓烟断续地飘天天空。

何婷抓了一把杂米，咯咯咯地喂着老母鸡，不一会，她喃喃细语着说，

“再见啦…爸妈不太愿意让我读书，我要去打工啦…再大一点可能又要嫁人了…以后就不能来找你玩儿了…”

何婷从小就没有朋友，别人被欺负都有哥哥“报仇”，但她没有哥哥，被人欺负了只有躲回家偷偷的哭。

当老母鸡还是一只小鸡仔的时候，何婷就非常喜欢它，因为这只小鸡仔实在是太可爱了。她每次吃饭总是偷偷溜出来，然后从碗里扒几口米饭丢给它。

再长大一些，小母鸡好像通人性似的，只要何婷躲回家， 小母鸡就守在门口，把每一个欺负何婷的熊孩子狠狠地啄一个红印。

村里的小孩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何婷家的母鸡都是怪兽变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凶残！

……

“我知道你都是在保护我。这世上哪来的怪兽阿…”何婷越想越难过，眼泪汪汪地聚成几条小溪流，又在嘴角相遇。

老母鸡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初的勇猛。面对一地的杂米，只能慢吞吞的啄。对何婷的倾诉，也只是置若罔闻。

“再见啦…再见啦…”

何婷把最后一把米洒在地上，擦了擦眼泪，便起身回屋。

何婷的弟弟今年5周岁，常常流着鼻涕在门口玩泥巴，这会儿正在屋里堆积木。

“阿文，这个是什么呀，能告诉姐姐麽。”何婷努力挤出微笑逗着弟弟，但弟弟抬起头就把积木扔了过来。

虽然并没有扔中她。

“打姐姐…打姐姐…”弟弟咿呀咿呀的叫着。

何婷摇了摇头，不禁苦笑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