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随堂练习

荒地·老房子·新房子(对应儿童，少年，老年)

装载机的履带声异常刺耳，随着它的碾压，树木倒下了，土墙老屋倒塌了半边。路亮怔怔地看着原本紧挨在一起的上下两层梯田瞬间平起平坐，一时间五味杂陈。

稍远处的田地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恍惚间，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撅着屁股在荒草丛里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一般，往前一扑，爬起来时满面喜色。举得高高的手上，一只绿色的迷阿子使劲挣扎着，小男孩得意地笑着……

路亮眨眨眼，荒草地不见了，小男孩消失了。一栋两层小楼矗立在曾经的荒地上。房顶上，十四五岁的少年拿着连枷，一起一落打菜籽，清晨初升的太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亮子，你吃了饭先去学校，剩下的我来打。”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短发女人从楼门处走出来。少年手不停，嘴也不停:“妈妈，还早呢，我打完了再吃饭去学校。”女人满目疼爱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默不作声地将打过的菜籽翻个面。终于打完了，女人递给少年一张毛巾让他擦擦汗，少年嬉笑着将头伸过去:“妈妈，你帮我擦。”女人嗔怪地敲敲他的头。

“爷爷，你在看什么呀？”小女孩的声音将陷入回忆中的路亮拉回来。他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孙女，她正仰着头看向他，清澈的眼眸里印着他的影子:沟壑纵横的脸，花白的发，不再清澈的眼睛。

这次他带着全家一起回来祭祖，母亲去世后，他回来得越发少了。几十年一晃而过，故乡已经大变样，老屋只剩下半截土墙掩映在竹林间，新修的公路两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新楼房，熟悉的人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