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项王(4)诡异的鸿门宴背后
鸿门宴”,这个宴会不仅家喻户晓而且极具传奇色彩,甚至还透着一丝诡异,为什么呢,因为这关系有点儿乱,首先,刘邦成了“演员”,范增成了“放招者”,张良成了“接招者”,项伯成了“护敌者”,项庄成了“暗杀者”,樊哙成了“演说家”,只有项羽跟个没事人一样,要知道,这可是项羽摆的鸿门宴,他倒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坐在那,可能吗?你们未免把项羽的智商拉得太低了吧。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个错觉,因为在我们的潜意识,鸿门宴就是用来杀刘邦的,而项羽的政治头脑是出奇的低,但我们只要跳出这个怪圈,鸿门宴就会变得明朗许多,所以我们必须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所谓的“千古奇宴”。
首先,太史公在鸿门宴之前写了两个人物,一个是范增,第二个是项伯,前者是个积极的主战派,一直主张杀刘邦,后者是个保守的主和派,一直主张和刘邦,而且从鸿门宴的座次上看,项伯的地位明显要高于范增。一开始在范增的极力劝说下项羽决定武力解决,这里我们要搞清楚项羽要解决什么,从鸿门宴的结果上看项羽只是要刘邦滚出关中,自己要入主关中,因为这个时候他还上书楚怀王要关中,结果怀王一句“如约”断送了自己,当然这是后话。从项羽惯有的行为逻辑上看,项羽要杀刘邦直接听范增的攻杀即可,何必再拐个弯弄个什么宴会,项羽既然听项伯的话,肯定是觉得他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但是在史书所记载的鸿门宴上面刘邦的确是有危险,说明确实是有人想杀刘邦的,但是这个人不是项羽而是范增,席间无论是范增的举玦还是数目范增,都说明范增在宴前一定和项羽密谋过杀刘邦然后以什么什么此为暗号,而项羽呢,很可能是默许,因为他根本就无所谓杀刘邦,属下要杀刘邦就让他试试吧,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范增给项羽使暗号,项羽没反应,出去找项庄来舞剑,项羽没反应,项庄要求舞剑,项羽同意,大家都看出项庄要杀刘邦,项羽没反应,项伯主动出来一身挡剑,项羽没反应,樊哙擅自闯入,项羽只是问问,其实在项羽的心里,宴会一开始刘邦服软,交出关中,自己又赢了面子让刘邦臣服,又获得了关中,他心中的鸿门宴就已经结束了,至于项羽自己说是听了曹无伤才不信任刘邦的,那只是托词,其一,项羽看不起像曹无伤这种不义之徒,换做是你们,会听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的话的吗,其二,曹无伤不是项羽的人,项羽那样说的潜台词不正是你刘邦的人向我告密,是你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我说杀刘邦不是项羽的本意而是范增的一厢情愿呢,还有一个证点,因为最后张良献壁时,项羽欣然接受,而范增则是击碎它,可以看出,项羽满意了,但范增没有,因为项羽是“董事长”,所以其属下的意思搬到台面上都会说是项羽想要怎么这么样,其实呢,不然。
项羽到底想不想杀刘邦,他没说,我们也无从知晓,只能尽可能得去推测,还原事情的真相,但是,不论项羽想不想杀刘邦,他都没有在鸿门宴上杀刘邦,这是事实,因此有人就说项羽无谋,有妇人之仁,那如果说曹操最终被刘备杀了,那么他当初没有杀刘备,也是妇人之仁喽,显然历史不能这么草率的下结论。所以,就要引出下面一个问题,项羽该不该杀刘邦。
要回答这个问题,咱们就要看一看当时的天下局势,首先,项羽刚刚带领着诸侯消灭了秦军主力,成为了诸侯盟主,西面是刚刚攻破秦都咸阳的诸侯且名义上也是楚军的刘邦。我们再说,项羽手底下的这些诸侯个个都比项羽年纪大,而且在东边都有自己的势力和军队,当初在一起是因为利益一致,现在秦朝消灭了,你以为项羽真能震着住这些人,你们看项羽当上盟主后的军事行动哪一次不是调用的本部兵马,他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呐,现在项羽要做的不是杀诸侯,而是拉拢,是给这些人分钞票。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时候项羽杀了刘邦这一路既是诸侯又是兄弟的刘邦,那么项羽手下的诸侯会怎么想,你刚灭了秦就想弄我们,必然是会人人自危,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项羽要怎么办,难道还是要像杀秦降卒那样杀了这些诸侯?咱们是不是把项羽当时的实力拉得太高了。
我们不知道项羽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有些人可能会说项羽这货政治太垃圾,但是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身为诸侯盟主的项羽不想也得想,不做也要做,如果你坐在项羽的位置上,你也会这样,能拉就不杀,能饭桌上解决尽量不使用武力。项羽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如果当初刘邦在鸿门宴上不屈服,还保持和项羽平起平坐的姿态,那刘邦多半就出不来了。我们退一步讲,即使项羽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他就一定可以高枕无忧,称霸天下了吗,很显然不是,项羽的失败并不是说杀一个人或者没杀一个人就可以下定论的,200多年后的更始帝刘玄杀了刘縯夺得天下了吗,我们回过头再说刘邦最后杀了那么多人不还是好好的么,不是因为他杀了项羽,而是其他诸侯已无力与之抗衡,为什么无力抗衡,我们以后再说。
我们继续来讲鸿门宴诡异的地方,首先,这么机密的宴会居然允许人员随便进进出出而不用知会主公,像这样的政治宴会在历史上比比皆是,你见过有那个会会像这样随便,而且项羽方和刘邦方的行为动作很有规律性,你出一招我挡一下,仿佛事先安排好的,很像汉朝人写文章的风格啊,而项羽呢,就像个看戏的,此鸿门宴诡异之其一也。
其二,刘邦去上厕所且不说时间太久,你一个人方便还要拉上帐中的樊哙、张良,而且樊哙还消失了,随之不见的还有账外的三大将,这可是项羽的地盘,集体玩消失,卫兵居然不知道,关键是连项羽都没发现,要知道当时他就是疑心秦降卒兵变而全部杀死,今天居然对1刘邦的异动没感觉,说不过去吧,还有出账的时候,刘邦嘱咐张良说:“度我至军中,公乃入”,这里我们就来说说这个路程和时间,刘邦很明确的说我抄小路要20里,我们年轻一辈可能对这20里没什么概念,于是我就问我的父母说20里开车要多久,给的答案是如果没吃什么红灯至少也要半个多小时,可是刘邦骑马不可能跑那么快,不说后面有4个壮汉跑步,如果一快动静势必会大,难道项羽的卫兵又瞎又聋,好吧,我们就说他越跑越快,花了半个小时,那也就是说刘邦一行人在宴会上集体消失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张良才进去说刘邦回军营了,项羽也觉得什么事没有。呵呵,太不正常了吧,我觉得,与其说这段历史记载之诡异,还不如说这篇历史小说写的好看。
其三,我们现在看到的有关鸿门宴最详尽的记载出自太史公的《史记·项羽本纪》,而鸿门宴占的篇幅比钜鹿之战和彭城之战加起来的还要多,那么多人看到的东西反倒不如一场高级宴会来的清楚,那么这鸿门宴细节太史公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只有汉朝官方,一扯到汉朝官方,你懂的,不黑你项羽黑谁。而且这种在后人眼里充分表现了项羽政治无能的鸿门宴,太史公完全可以把它写在高祖本纪中,以彰显刘邦的功德,比如说《汉书》就是如此,把鸿门宴始末记载在高帝纪里,那太史公为什么要把鸿门宴的完整的始末写在项羽本纪中,他这么做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不讲了,再讲就离谱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太史公的春秋笔法值得让我们把《史记》读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很多东西太史公没有说明白,但是好就好在他把他所收集的史料全都写进了《史记》当中,留待着后人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无论鸿门宴有多传奇,它都已经悄然落幕,而项刘两家的争斗才刚刚开始。不管后世说刘邦有多智慧,项羽又有多无能,可是现在,刘邦依然还是,项羽的一颗棋子。项羽到底要用他干什么,咱们下一篇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