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忙得红红火火,累得恍恍惚惚。中国同胞们都是累得倒头就睡,本主却是稍显劳累就睡不着。明明肉体已经疲惫不堪,精神却异常清醒亢奋。仿佛白天肉身表现活跃,夜晚精神就不甘示弱,非得灵魂出窍,各种思绪旁逸斜出,群魔乱舞,折腾的本主忧哉愁哉,辗转反侧!
屋漏偏逢连夜雨,睡不着就算了,今夜却感受到出奇的寒冷,被子裹得跟粽子一样,还是冷的不要不要的,以至于本主都担心会不会手脚冰凉,白眼一番就能一觉不醒了,但是亢奋的精神还是提醒着本主还活着,且万寿无疆!
说到冷,本主记忆最深刻的,冷得刻骨是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寒冬腊月的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本主上身裹着一件破棉袄,80后农村小孩的棉袄是多功能服,不仅能御寒,还能当擦布,就是当鼻涕哈利子流得都快到嘴里的时候,用袖子潇洒地一抹,实用省事。小时候哪有什么纸巾,擦屁股有时候还得捡坷垃头子呢!再沥拉些菜汤,糊糊,混合着鼻涕,时间久了,袖口油光油亮的。本主跟绝大多80后小孩不一样,他们的都是油光油亮的,本主的袖子是油光锃亮,都结成饼了,又亮又硬的饼。也奇怪了,别的小孩鼻涕流到五六岁就不流了,本主到了八岁还鼻涕邋遢的呢!当然小时候比别人多流了几年鼻涕,流尽了,以至于现在冻的眼泪出来鼻涕也出不来!
下身一条薄单裤,裤子也是亲娘做的,那时候裤子前门很少有拉链的,亲娘担心本主解不开扣子尿了裤子,干脆给我钉了铁按扣,就是那种轻轻撩拉一下就能开,但是时间久了容易脱落的纽扣。总共三粒扣子就被我弄掉俩,只剩下中间一粒苦苦守卫着本主幼小的尊严。那一粒把前门上下分成两个口,跟麻将二饼一样,走起路来还一张一合的。
更要命的是本主居然光脚穿着一双黄球鞋,那双鞋还没有鞋带,号码还太大不合脚,走路的时候基本上跟拖鞋一样踏拉着。
就这样一件油光锃亮,跟铁片一样的破棉袄,一条张着口的薄单裤,一双不敬业的球鞋,就是本主全部装备了。如果是一般的天气,本主也能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家,关键是那天下着雨夹雪,嗖嗖的西北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从学校出来没走几步,鞋子里面就灌满了雪水,冻的脚丫子刺溜溜的疼。棉袄不贴身,刀子一样的西北风顺着脖子直接往下灌,到了裤裆又与从前门进来的风汇合,形成强大的西伯利亚大寒流,在本主身上无情的肆虐,冻得本主瑟瑟发抖摇摇晃晃。不到二里的路,本小主得走了半个小时,深一脚浅一脚的,瑟缩着身子,举步维艰。
一回到家,本主哇的一声哭了。亲娘心疼得赶紧给本主把鞋脱了,倒上一盆滚烫滚烫热水,里面还撒了一把盐,本主迫不及待的就把脚伸了进去:哎呦吼!我的亲娘呦!冰火两重天——烫死宝宝了!本主顿 时哭得更加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