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育儿散文故事

把爱给我,把性给他

2019-01-02  本文已影响29人  许登祎

        有性也许无爱,有爱也许无性,有性有爱便是爱情了。

        芳是爱我的,这我知道;我是爱她的,这她也知道。

        我们俩自打小便是好伙伴,打小是什么时候,便是能记起多小便是多小。我记得最早是上小学的时候,开学一年级我牵着她的手去报名。她说比这更早,说是一个山崖上的一个洞里飞进去一只鸟,她要看,够不着,我便蹲下来,她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看。鸟儿扑棱棱飞出来,把她吓了一跳,从我肩膀上掉下来,摔疼了她,她哭,我哄了她半天,直到我从旁边掐了一朵小黄花插在她头上,她才笑了。这我不记得,但芳说她记得清清楚楚,反正比上一年级的时候小。说的有鼻子有眼,便依着她了。

      家乡是个小山村,人少。学校是个破学校,人也少。从家到学校,也得走上一个钟头。那时候大人把孩子看得贱,孩子不能走时在娘肚子上趴着,孩子能走了,父母便不管了,任由孩子自由生长。

        芳和我便自由生长着,只要睡醒,便出门找对方玩,我知道她会在哪儿,她也知道我会在哪儿。就好像知道家里装炒面坛子的搁在哪儿,放馍馍的脸盆放在哪儿,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我们玩物简单,但乐趣很大,一直快乐着。我们看蚂蚁拖着一个大青虫,到了洞口拖不进去,便帮忙把青虫弄成两段。我们把瞎馿儿(一种昆虫,山里人叫它瞎馿儿)蒙上一只眼,看它原地一圈圈打转,就像蒙住双眼的叫驴拉磨,一圈圈转。我们把掉下鸟窝的小鸟费劲的放进鸟窝,高兴的拉勾。

        山杏熟了,我爬上树去,摇动树枝,看杏子落下来,她在下面拾,剥开瓤儿,她一半,喂我一半。豆角大了,我把豆角退了皮,喂到她嘴里,甜在我心里。

        不是大人们把孩子看得贱,任由他们自由生长,是大人们实在忙,忙哪十几亩山地,犁地,种豆,种玉米,收割,拉运,打麦,碾场,清理,磨面……,一日日忙着,一年到头也就填饱个肚子而已。

        上了学,便长大了,便不能自由生长了,放学后,要挎着篮子给猪找草,拉着羊去放,看牲口不要跑丢,背田拉粪。山里的农活是一样的,我俩干的活便也一样。

      “战刀哥,你看这山连山,这山后面是什么啊”,我俩常常牵着牲口,走得很远很远,希望看到一座山后面是什么,但山后面还是山。芳老问我,我老答不上来,也许还是山吧。这个问题就像在夏夜,我俩躺在草丛里,看满天繁星,芳问,“战刀哥,这天外面是什么,还是天么?”我依然答不上来。

        芳总渴望着山外,她总想着山外一定有个神奇的世界。“我不喜欢找草,不喜欢放牛,不喜欢背草,不喜欢总吃炒面”,芳厌恶现在的生活,太累了,太枯燥了。芳有时候大叫,把箩筐使劲一扔,滚下山涧。芳生气时我很害怕,找她扔出的箩筐,有时候得花半天的功夫。

        山里的女孩好嫁,山里的男孩不好找对象。于是便换亲,自家的姐妹嫁给对方的兄弟,对方的姐妹嫁给自家的兄弟。

        我和芳自小玩,青竹梅马,大人们看在眼里,便做好打算,这两娃以后就成家算了,订了个娃娃亲。我俩也高兴,非常非常高兴,高兴的看见我家的公狗骑到芳家的母狗身上去,也不往开打了,它们会生几只小狗的。以后芳和我也会生几个娃仔的。

        转眼初中毕业,芳未能考入高中,而我要到县城上高中了。芳来送我,我说“芳,等着我”,芳说,“我会的”。

        县城离家远,交通又极为不便,一个月回去一趟,匆匆忙忙,芳如果下地,便连面也见不上。

        高二第一学期,一个周日我又回家,娘说“芳要嫁人了”。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我朝娘吼。

        芳要嫁人了,这却是事实,千真万确,就好像娘现在就坐在我面前一样真实。

        “是一个城里人,吃公家饭的,前几天到芳家来过了,提的糖,糕点,烟酒,你爸说他都没见过的东西,光是彩礼,就是三千多块。”娘惊愕的说着。去年我家养了一年的大肥猪,被邻村买去办白事,不就才一百多么?对家的老娘九十多岁去世,喜丧,对家高兴,还多给了十多块呢。

        “芳就答应了吗?”

        “芳是不答应的,她说等你。她娘也过来和我们说了,如果你考上大学,就和芳走不到一起了,考不上呢,难道叫芳跟着你在山里受一辈子苦吗?再者说,芳嫁到城里了,说不定托人给你找个工作干哩。”

        城里人,城里人,城里人是个狗球。

        “芳她娘也不是很答应,哪个男的四十多岁了,还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娃,和芳差不多的岁数。”娘说,“但哪天去了芳家的人都说,嫁汉嫁汉,不就是穿衣吃饭嘛,你看你看,男家拿来的东西,卷烟洋酒,糖茶点心,老驼背说他活了七十多也没见过,你听你听,这是什么话。”

        “听说还拿来什么录什么的机,放进去一个什么袋(带)子便唱歌唱戏,老拐子说这东西能说话,真是日了天了”。

        “芳她娘说,毕竟岁数大了些,和他爸差不了几岁,以后说话可能说不到一起去。”

        我就不相信芳会同意,我冲出门朝芳家走去。

        跃下一个土台,我看见老驼背和老拐子摇摇晃晃的出了芳家的大们,老驼背打了个趔趄,“哪男人岁数是大了,鲜花是栽在稀屎上了。”

        “吹了灯,爬上去都一样都一样”,老拐子喷出一口,爬在树根上。

        “怪不得你老趴在你家那个老母羊的后面,啊,都一样都一样”。老驼背挖苦老拐子这个老光棍。

        我真恨不得过去踢翻这两个老东西,打断他们裆部的老东西。

        哪一夜,芳和我依在山顶的草丛中,芳发誓“我是爱你的。”

        我相信,一直相信。

        芳说“现在把我就给你,就给你”。

        我无语,夜色中,一条白狗极不情愿的往前挣扎挪动,一条黑狗从后面爬在白狗的身上,不停的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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