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雪未染散文

徜徉扬州巷陌间

2018-06-29  本文已影响220人  julie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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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扬州巷陌间

小巷,

又弯又长,

没有门,

没有窗,

我拿把旧钥匙,

敲着厚厚的墙。

漫步在扬州绵延无尽头的宽窄小巷里,脑海中不时出现顾城的这首《小巷》。

按说身临扬州这样的历史文化古城,记起最多的应该是唐诗宋词醉扬州的千古名篇才对。什么烟花三月下扬州、十年一觉扬州梦,什么墨云拖雨过西楼、美人微笑转星眸,望断扬州路啊,这样才算不辜负青砖黛瓦、烟雨江南的千年美景嘛。

遗憾的是,行走在扬州,思绪最多的是小巷,想的最多的仍是《小巷》。

扬州的小巷与顾城笔下北京的小巷不同,虽然都蜿蜒绵长,门窗却并不鲜见。门窗也不封闭,都张开怀抱地大敞着。于是,那些躺坐在摇椅里晃着蒲扇听戏的大爷,那些围着厨灶忙碌地煮粥、炒菜的阿姨,那些坐在立式大风扇下专心摆弄手机的少年,聚在一起打麻将、拉家长、抱小孩的妇人,还有被小小泰迪引着满屋子跑的粗壮汉子,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游人的眼底。

这样的扬州,这样的小巷想必早非千百年前的模样了。

我们一家三口穿梭在纵横交错的巷陌中间,在老公人肉导航的指引下,渐渐走近了他毕业了十年的研究所。

学校并没有太大变化,距离我们较近的小门依旧不让外人随便出入。

晚上九点多的保安脸上明显透着困倦,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挥挥手阻止我们,随即又垂下去。

一盏白炽灯泡在晚风轻拂下轻轻摇晃,尘埃显然已经失去自由很久了,无奈地抱在一起成为厚厚的土垢紧紧地吸附在灯泡上,还有那青色挡光盖子上。

老公向保安回忆起十年前读书的情景,说起阴暗潮湿的男宿舍,时常丢车的自行车棚,永远抢不到位置的机房,还有午夜骑着车穿行在巷子间的少男少女。

保安的头慢慢抬起来,好像正随着描述勾画十年前的时光,眼神却也不改如前的暗淡。

“你们进去吧。”保安终于不再阻挡,打开紧挨着保安室的铁门。

待我们一家三口跨进铁门槛,正准备沿着记忆的足迹寻找昔日的感动时,背后幽幽地传来“学校已经搬走六年了”。

老公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岁月深处探寻,女儿却笑着一路跑到前方。

本来的男宿舍楼租给了一家船舶制造公司。

在三楼最左边一扇亮着灯的窗户下,我们停了下来。那扇窗的背后是老公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在那,我们一起偷看对面女生宿舍,一起翻墙下岛国动作片,一起将脏袜子扔进床底,一起就着瓜子喝啤酒……”

窗背后的光倏地消失了,把老公的追忆也忽地带到黑暗里。

一个斜跨着电脑包的中年男子推开大厅旋转门,狐疑地从我们身旁经过。

“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老公讪讪地招呼着,眼里的失望与昼时望着千年古城运河一心却只想着现代诗的我别无二致。

“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心却只想着现代诗的我别无二致。

“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即使敲遍整个墙面,终于找到一扇没被封死的窗,旧钥匙也无法打开。

就像回忆经不起现实的观照,就像对着大厦霓虹妄图描画千年诗画的徒劳。

物是人非之时,不妨让回忆就留在回忆里,让唐宋月光就斜挂二十四桥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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