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焚祭」02

第二章  有客远来兮

东方晓白，雄鸡一唱天下知。

农村的晨晓显得格外地静，远处青山上的薄雾薄如蝉翼般透明，轻得像纱一样飘浮在山野中树梢上。

金秋时节，处处是丰收的景象。

阵阵炊烟升起处，你甚至可发闻见饭菜的香味，它没有酒店里山珍海味的奢侈，却有着一种不可言状的乡土温情。

状元桥，笼罩在晨曦中。

从桥南头走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扎着长长的辫子，白晰的脸庞，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一对喝酒窝，甚是美丽可爱。

女孩蹦蹦跳跳地向东方振华家而来，还没进门就喊，“恩铭，吃完饭了吗？”

淑媛从屋里出来，“哟，无瑕妹子，来找恩铭啊，你们今天还上学？”

“不上，嫂子。”

来的这位姑娘叫东方无瑕，是东方严的小女儿。东方严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儿子东方无忌，今年已经二十四五岁了，也已娶妻生子，在镇小学教书。

二女儿东方无垢，今年二十二岁，刚高中毕业，本来可以继续学习上大学的……

这是小女儿东方无瑕，今年刚满十六岁，比东方恩铭小两岁，这是东方严的“老来女”，这倔老头的脾气就是这样，说一个儿子孤单，非要再生个儿子给东方无忌作伴，结果四十二岁又得一女，把这老头气得厉害，无瑕都快会走了连抱都几乎没抱过。

时光荏苒，转眼这女孩长大，东方严越发地喜爱这小女儿了，东方无瑕聪明灵俐，口甜懂事，这东方严宠得厉害，老怀甚慰。

东方振华出去了，知书达礼和恩铭都在家，达礼向无瑕说：“你们的饭就是早啊！”

“是啊，哥哥和嫂子要去赵庄岳母家串门。哎，恩铭呢？”无瑕问。

“恩铭，无瑕叫你呢！”达礼喊道。

“这孩子，无瑕是你叫的啊？”淑媛嗔怪道。

“没大没小。”无瑕笑着冲达礼吐舌作怪脸。

“来了？”说着恩铭从西屋出来，“你们吃得蛮早啊！”说着，大咧咧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无瑕姑，再吃点吧？”一边收拾桌碗的知书一边对无瑕说。

“不吃了。”无瑕摸着自己的腹部笑着说。

“大哥去哪了？吃过饭了？”无瑕问。

“出去了，天天忙得见不到人。”淑媛端来几样小菜，无奈地摇着头说。

无瑕拿起椅子上的一张报纸，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村西口大道上，走来一行五个人，不，应该说是六个人，因为一个年轻的媳妇怀里还抱着个婴儿，这小家伙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香。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一对年青夫妇，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少女手里提着一些东西，那个青年推着一个农村用的独轮车，少妇和婴儿享受着优越的待遇坐在车上。

少女开口说：“娘，咱光顾着来了也不知舅家有没有人，该事先给捎个信来的。”

“这时候能去哪？可能这时候正吃饭呢。”青年说。

“少说话，看脚下。”这时沉默了许久的男人说了一句简短且押韵的话。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汉，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让他更显得苍老，只是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看来身体不错。

说话间已经进了村子。

“舅舅又没在家，知书达礼应该在吧？”那一行六人已来到状元桥，那少女说道。

“明莉，快点看看谁在家里，让恩铭来帮我的忙。”那青年说。

这一家人是东方振华的姐家，许爱民夫妇以及他们的小女儿许明莉以及许明诚小夫妇。他们是一早从十几里以外的许家崖来串门的。

十几里的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一脚油门下去也就几分钟的事，可是在当年，对于那样的农村来说，他们需要天不明就吃饭赶路，还要下午三四点就要往回赶，不然的话就得摸黑。

　　

许明莉今年二十岁的模样，看上去还是个学生的样子。生得虽不可说花容月貌，可也是个漂亮的人儿，至少那一双大眼睛就十分有神，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玉牙，和他的哥哥一样都随他们的父亲，皮肤特白，用句文词来说就是肤若凝脂，艳若桃李。

“知书，达礼，在家吗？”许明莉来到院子向堂屋喊道。

田淑媛从里屋出来一看，“哎，明莉来了！”

这时四人听到一块从西屋出来，达礼说：“明莉来了，姑姑来了没？表哥表嫂来了没？抱小孩子了吗？”就像相声演员练口的绕口令那样毫无间歇，让人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的同时又不得不欣赏她的口齿。

“恩铭，别愣着了？快出来帮忙吧？”明莉对恩铭说。

忽地，恩铭的脸忽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众人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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