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鳞花

楔子：

皇帝詹而访命兮，摎天道其焉如。

我们用最初的记忆，写下一段段的故事，也可以把它们说成是梦。

而我的故事，就是一段不可言喻的梦境……

------------------------------------------《题记》

我叫伽罗。

我是迁徙在往生路上的候鸟。

我不知道来时的路，所以只有去时的影子。

……

曾经，我有一位让世人儿女羡慕的爷爷。

爷爷的话很多。

而让我知之甚少，却又顽劣皮实的对爷爷说的话置若罔闻时，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爷爷给我絮絮叨叨的话里面的景象。

他是先知。

似乎所有敬畏神明的人，都会把信仰放驻在那些大能一般的人物身上。

而我也一样，当我背起弓箭的那一刻，爷爷真的成了我以后路上的神明。从北至南，由南转东，爷爷是我悔不当初的疼痛。

也许是人一贯以来的本性使然，偶尔会在特定或不确定的境况中，都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而我就是如此。

爷爷在我记事时，就在我的耳边一直给我讲述着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也记不得。

爷爷很无奈，可就是耐心和韧性要比我想象的强大的多。有时候，爷爷会给我说道一个大上午，亦或是整个下午，而我只会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小眼睛，一副天真懵懂，且又牲畜无害的点几下小脑瓜儿，意有所指的告诉爷爷。

‘我懂了。’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因为压根儿我就不曾听清楚爷爷在说什么，何谈懂与明白之说，所以，一切皆是因为有趣。而有趣，又是因为我那时太过于孤陋寡闻。而孤陋寡闻是因为我年小不曾涉世。

所以，那时的我很快乐，很童贞。

所以，当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而我认为的生活，应该就是爷爷可以长命百岁，我能陪着爷爷笑，爷爷可以一直给我讲那些玄乎而又深奥的故事。我听着无趣时，可以抬头仰望天空，告诉爷爷天空飞过去了多少只鸟儿，而爷爷又能宠溺的摸摸我的脑瓜子，叹息一声，不再作言。

这似乎是很美好的事情，至少在儿时，我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而言，始终相信自己会心想事成的，毕竟我和爷爷是经历苦难后才生存下来的人，我相信上天会给我们找到一个漂亮的借口，让我们相互扶持，生活在这片贫瘠，却又不痛苦，相反使我感觉很幸福的天空下。

只可惜的是，人的痴心妄想就像是贵人们圈养在大厅里的金丝雀，当你想尽办法重获自由时，却又事与愿违的折断了几根美丽的翎羽后，还是正堂上座之上，伟岸凛凛的主人手中的玩物罢了。

我就是这般情景。

兴许是上天觉得我好玩儿，或者是上天真的找不到可以提起它兴趣的物件了，所以就顺手将我这个被世人与命运愚弄把玩之后，快要奄奄一息的雏儿，放在股掌之间，一通无情的玩弄。

十五岁，我是正值箬水年华的好年纪。

十五岁，爷爷认为我可以自力更生了，他就出了一趟远门。

那日，爷爷走的时候，还喜笑颜开的对我说，“香儿呀，你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了。”

和往常一样，爷爷疼惜的在我的脑袋上摸了摸。

而我那刻竟然出奇的高兴，我不知为什么，但我确实非常高兴。我对爷爷兴奋的说，“香儿等爷爷回来，一定做做好的饭菜给爷爷吃。”

爷爷听着我这般说话，甚是高兴。我记得，那日爷爷仿佛突然间年轻了很多岁，他连走路时踉跄的脚步，都变得生猛的许多。

那时，我看着爷爷离开的身影，想到了一个很妙的文辞。

‘健步如飞。’

可现在想来，我的爷爷也许就那一次，是唯一一次走路带风的样子。也是那一次，爷爷摸我的脑瓜儿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此后，爷爷就再也没有摸过我的头，没有给我讲过故事。而我也不再对着爷爷的面顽皮过，不会在又鸟儿飞过头顶的时候，打断爷爷的话，告诉爷爷天上有几只鸟儿，亦或是拽着爷爷一起仰头数着飞过蓝天的鸟群。

那年，我得到了一张弓，一束箭。

是爷爷远道而来为我找到的笄年之礼。

……

此后，我背着那把弓，那束箭，开始了我一个人的旅程，未知而又悸动的日夜。

那些年里。

我见过很多，包括人，还有不是人的人。那些足以睥睨时代，开天辟地一般的存在。他们是生活这个世界上最为高贵，亦或是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他们是镌刻着神明赐予的荣耀，所向披靡的横亘在这世上的铜墙铁壁；他们都有一个名字，叫做勇者。

勇者不惧。

勇者无畏。

直至后来，我将箭囊中的十二支箭射完，再也不需要箭才能把弓拉满时。

我遇到了一个叫晟的男人。

恰时，我终于明白了宿命是上天安排好的归宿。

第一章：梦魇•殷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