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那些事10】猜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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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到了，东篱小镇格外热闹。今年因为各家商户生意都比往年兴隆，收益翻倍。于是商户们一致同意，每家向商会多缴纳了一百两银子的会费。小镇商会决定，今年务必要好好地操办一下元宵节的庆祝活动。

于是，比往年多了很多娱乐节目，舞游龙、放烟火、座鳌山，通宵不禁，放灯五夜。不仅如此，那些富贵大户象鬼钓等几家人家家家门前扎起灯栅，悬挂花灯，互相比赛。

当然了，最出彩的还是小镇商会门口广场上搭起的一座鳌山，上面盘着一条白龙，四面灯火，亮如白昼。更吸引人的是广场四面墙及门前设的灯谜，那灯谜有的是帖于精致的灯笼上，灯笼或四面或六面，如果有均猜中者，不仅灯归其所有，奖品更是加倍。那帖于墙上的，便是一条一幅，每一幅右下角均注明奖品名称今年的奖品更是丰厚，从小物件一支笔一幅帕子一个储物罐到一部书一张名人字画一柄宝剑，应有尽有。于是，小镇百姓趋之若鹜，商会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且说不戒和小莫师徒二人一路赏灯看烟火，一路随着人流迤逦而行，终于到了商会门前。远远地便见人头攒动，笑声不绝于耳。

只见男女老少一个个均在那里指指点点，有的凑一起议论纷纷，有的安安静静对着墙面沉思。那些猜中谜面已经得到奖品的人们便围在鳌山前围着看那精巧的各式各样的灯。

不戒这一路看得差不多了，径直走向那些挂着谜面的灯笼，小莫后面忙跟上，暗道师傅是单条的谜语看不上，难道是想猜全一个灯笼，你老人家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好不。这时，冷霜、墨雨、花灵等人刚好也在那猜谜呢，见了他师徒俩忙打招呼，不戒看都不看众人，顾自走向那些灯笼。小莫只好在后面陪着笑脸和大家一一见过礼。

不戒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觉得都不太好猜，于是咂咂嘴，又信步来到一面墙前。小莫紧紧跟在后面，心里嘀咕着也不敢说什么。不戒凑近了仔细看那上面的奖品，先看奖品再猜，省得万一猜中了可奖品又不合自己心意。他瞅瞅旁边的人们，还是自己聪明吧？他撇撇嘴，心里颇为得意。

他看中了一条谜面，奖品是一个储钱罐，今年是牛年，自己一定得牛气哄哄的，这个必须要。他近前把那谜语揭了下来。小莫有点惊讶，忙问：“师傅，你猜出来了？”

不戒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先把谜面拿到手里，省得被别人抢先猜出来了。”

小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师傅你也太机灵了！”听着徒弟的夸奖，不戒心里美美的。小莫近前：“师傅，我看看是什么，咱俩一块猜，猜中了我不要奖品，奖品是您的。”不戒忙把条幅往怀里一收：“不行，我自己猜，你替我猜中那算什么？你小子小看我？”接着他继续看奖品，不一会功夫，接二连三地揭了好几张抱在怀里。

小莫看着不戒叹口气，暗道：“你老人家年年猜，年年猜不中。我倒是不想小看你，可你老人家也得争气长脸才行啊。您这打脸的功夫倒是见长。这还要猜好几条，你能猜中一条就不错喽。”

不戒挥挥手：“去去去，你挑自己喜欢的猜去，我的不用你帮忙，我自己猜，我就不信了！”说着他偷偷冲自己比划了个“耶，加油，愿佛祖保佑！”

小莫只好走到一旁，看了看自己喜欢的奖品，不一会猜中了好几条，得到了一支毛笔、一方砚台，竟然还有一只二两银子的福袋，他高兴得眉开眼笑。回头再看不戒，站在那皱着眉头还在思索呢。

他也不敢打扰，知道师傅的脾气，看那脸色又不太好看了。这时候和他说话，一准又是一顿狠批，自己才不想当他的出气筒呢。

这时，甜翠翠忽然看到他，小跑着过来：“小莫哥哥，是你呀，你也来猜谜语了？我也猜中了一个呢，是一个福袋，里面是一个银锞子。小哥哥，我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小莫很喜欢这小丫头，甜翠有什么好吃的总会想到他这个小哥哥，于是他点点头：“甜翠，哥哥刚才也得了个福袋，二两银子呢。哥哥给你去买糖葫芦，走！”

且说不戒在那抱着一堆迷面条幅想来想去，忽而眉头一展觉得猜中了，但一到霏空空那里说答案，空空就摇摇头。再猜，还不是，如此往返三四次，把空空整得有点不耐烦了。她招手唤来霏月，意兴寥寥地道：“月啊，我站这半天有点累了，我先去后面歇会。这里你先盯会摊子！”

霏月痛快地答应了一声，这时，紫叶笑盈盈地走近前，把手中的答案交了上来：“月啊，我猜中这条了，抽签问吉凶，是卜算子，对不对？”霏月一笑：“就知道这种谜语是难不倒紫叶你的，没错。呶，这是你的奖品，线装版的诗经。”

紫叶抱起新书道了声谢，这时，鬼钓三人结伴走来，一面走一面说说笑笑，一面不住眼地四处搜寻，似是在找什么。找了半天，突然鬼钓哈哈一笑，双手一拍指着道：“我说怎么地，损红今年肯定还来猜灯谜吧。你俩还不信，他那牛劲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呶，他在那呢！”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面墙跟下，一人正蹲在那嘴里念念有声，一面又不住摇头：“不对，不是这个。究竟是什么呢？”似乎对四周的人声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乍一看不清楚是谁，可细看那个光亮的脑袋，不是不戒还有谁呢？

三人哈哈大笑地走近前，二淡调侃道：“戒儿啊，猜中啥了，你说你放着这热闹不看，非要猜谜。要是能猜出来也行啊，你从小到大一条谜语也没猜出来过，你非和我较劲。咱那是从小的赌，是不算啦！”

见不戒依旧似没听到一样，三人走到近前，鬼钓也劝道：“戒啊，没有金钢钻，就没揽瓷器活。走，随哥三个转转去，你跟你说，刚才我们三个看到一个好玩的，比猜谜有意思！”

说着近前要拽不戒起来，这时，一个稚嫩的娃娃声响起：“月阿姨，还有没有简单点的谜语啊，我也想猜一个。这个牛牛的储钱罐的谜面在哪呢，我就猜这个吧！”

三人扭头一看，是南宫骏和婴宁、雪球三人，此时小雪球歪着小脑袋，看着那个储钱罐一脸的热切。霏月忙笑道：“雪球，别急，阿姨帮你找找啊。我记得挂在这边墙上的，怎么不见了呢？”赏月轻移莲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雪球小手指着不戒：“阿姨，老和尚抱了一堆迷面，会不会在他怀里？”

这时，二淡忽地出手，从不戒怀里一下子抽出那几条谜面。动作迅疾，倒吓了不戒一跳。他一激灵转这神来，才发现面前站了江城雪他们。

和尚登时要生气，这时霏月道：“果然，在这里呢，给你。雪球，你看看能猜出来不，这个钱罐很可爱，阿姨看好你！”

雪球甜甜一笑嗯一声，婴宁轻声为她念了一遍：“一个字加两点！”

不戒气哼哼地道：“哎我说，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是我的谜面，别人不能猜，我还想要储钱罐呢。”

雪球忽闪着一双大眼不理他，赏月笑道：“和尚，你快笑死我了。你在这猜了一个时辰了都没猜出来。我劝你还是算了，让小雪球猜吧。你可以猜别的！”

这时，二淡冲鬼钓一挤眼：“这样吧，和尚你和雪球一起猜，一盏茶的功夫，谁先猜中储钱罐就是谁的。”

话音刚落，雪球脆生生地道：“二淡伯伯，我已经猜出来了。这是学字，学究的学。”说着转身向赏月：“阿姨我猜得对吗？”

霏月赞叹道：“好孩子，猜中了。钱罐归你啦！”

这时，不戒近前把钱罐一下子抢到手里，捂住不撒手：“霏月，你可不能徇私，怎么会是学字？一个字加两点，一加两点，分明就是个小字嘛。我刚才猜小，你非说不对。凭什么不对啊，不是学，就是小。”

说着冲周围的人扯起大嗓门子道：“大家给评评这个理，我猜的对不对？”

众人哄堂大笑，不戒被笑得莫名其妙，这时，柳颜笑道：“大师啊，咱猜不出不丢人，反正你每年也猜不中。大家都习惯了。你要是猜到了，大家反而觉得不正常了！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这大十五的，大家图个乐子，今年这烟花是真不错，你把大好的时间全耗费在猜谜上了，亏不亏啊！”

不戒哪里听得进去，他抱着钱罐理直气壮说什么也不还。雪球撇撇小嘴，有点委屈地望向南宫骏：“师傅，这大师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耍无赖呀？”

南宫骏微微一笑：“雪球，咱小人不计大人过，师傅回头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一个，就让给大师了。”

雪球点点头：“好吧，我听师傅的。”这时，小坑看不过去了，他走上前，冷不丁地从不戒手里一把抢过了钱罐，塞给了雪球：“雪球，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我说和尚，你要点脸成不？”

不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时，小莫和小甜翠回来了，一人手里拿着好几串糖葫芦。小莫道：“师傅，我给你买了几串糖葫芦，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

不戒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夺过来一串：“吃，你就知道吃，你除了吃，还会别的不？”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气鼓鼓地嚼着。

这时，霏月微微一笑：“鉴于红尘大师几年来对谜语协会的支持，虽然他一条谜语也没猜中过，但这份精神可嘉，所以，今年格外奖励他一个他喜欢的奖品--金牛储钱罐。”

霏月的话，令在场众人鼓起掌来。不戒也高兴坏了，管他猜没猜中呢，奖品到手就行。他快速地几口把糖葫芦吃完，大嘴一咧：“各位，老衲在此谢过谜语协会的厚爱。那什么，今儿我太高兴了，在场的诸位，每人一串糖葫芦！”

说着冲小莫吩咐延：“快着，把卖糖葫芦的叫过来，师傅包圆了。”

小莫忙答应着：“哎，好好，师傅，那银子？”不戒一瞪眼：“这么点银子，还要为师出？”

小莫一边跑一边后悔不迭，自己这一趟倒好，刚得的二两银子，一下子就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