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玄机

暗影玄机(二)暗线

2019-02-21  本文已影响16人  花间酒一

见到的玄色衣衫的妖怪并没有回自己该回的地方,而是一直跟在江洛身后,江洛脑袋都要爆了,还遇到一个嘴毒的妖孽,心情不佳到极点,扭头就给了九牧晴一个自我体会的白眼。

妖孽体会不到那层意思,自顾自说着:“庄稼成熟,农户才会采摘,如你所想,刚刚被我收走的怨灵都是想吃掉你,如果没有我的话,现在的你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把这种残忍血腥森寒的话语说得轻言巧语不屑一顾的人,江洛至今只见过他。

被追逐着逃命的颤栗感还留在心坎上,原先固若金汤的防线就像被人踩碎的玻璃渣子一样,嘎嘣一声,全碎了开去。莫名其妙地,江洛觉得这个人却是跟自己又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种近乡情更怯的熟悉感和内心的空虚感,自她生来是第一次。

九牧晴就像从冰山里走出来的人物,身上冒着寒气,脸上写着一丝不苟,眼神有些阴郁更多的却是忧伤,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寻了很久很久,久到江洛觉得他是穿越千万年时空而来的,本应是温润呵护着的,比她还寂寞的人。

都是寂寞的人啊,同病相怜罢了。

江洛张口准备说什么,终于还是闭了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最后抿紧。

接受了自己驱魔师的设定,九牧晴自然而然地跟在江洛身后。

那天江洛十六岁生日,也就是九牧晴所说的,她是颗萝卜,如今熟了,各方鬼怪惦记着要啃食她的血肉,至于为什么,那位惜字如金的影子大人大概是游戏打多了,甩了两个字:“升级。”

江洛:“……”

*****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原来这么珍贵。”两个人出了图书馆,江洛嘀咕着,“比熊猫血还宝贝。”

她的血,沾上一点,足以让原本污秽不堪的地狱逃生者,魔物邪鬼不用通过修炼,鬼升仙,魔成神。

相当于不劳而获,这样的天上掉馅饼的事,大家都乐得其所。

结果就是江洛成了妖魔鬼怪竞相争夺的香饽饽。

至于有没有那个本事,另当别论。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跟陌生人走,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我从外面打开结界,你拼死也难以全尸。”九牧晴说话没有语调,给人感觉像在吃咸菜。

原本听着挺顺耳的,至少证明江洛的影子是在担心自己,后面冷不丁冒出一句死无全尸,江洛呼出一口气,九牧晴怕是个非酋吧,躲也躲不过,只好受着。

“麦秋生不是陌生人,是我大学相处了两年的同学。”江洛说。

“除了我以外都是陌生人,包括花子!”九牧晴反驳。

江洛一摊手,无语片刻,心里却想:“你算个人吗?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存在。”

算了,这种一棍子打死的事情,这位两年不曾换过衣服的大哥,做了不止一箩筐,江洛也不想再挣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面停车场,黑色轿车里,后视镜印出麦秋生阴翳的脸,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观察江洛的一举一动,现下基本可以确定,如传言所说,江洛的确与众不同——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类似保镖一样的怪物。

“走吧。”麦秋生说。

黑色奥迪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家灯还亮着,江洛轻轻推开花子卧室的门,一头大波浪卷的女人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咔咔”敲击着。烟味未散,想来花子又因为想不出好的故事情节抽烟解愁了。

她是个作家。

“姑姑,我回来了!”江洛赤脚走进去,打开窗户通风,连着叫了三声,花子才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回过头来。

大抵是被清新的空气吹醒了,花子摘掉耳机,唤了声“洛洛!”,便站起来一手将衬衫衣摆塞进居家服裤子里,一手将嘴里的烟碾碎了扔进垃圾桶里,随后走向江洛。

花子给了江洛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她吸烟,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烟味,反倒是一股自然清香扑面而来。

免不了的一顿嘘寒问暖,又是吃饭没有,又是今天玩得怎么样,有没有交新的朋友,缺不缺钱花一类的,江洛静静地,充满耐心地一一回答,然后把在学校门口带回的糖炒栗子交给花子。

花子笑得像个孩子。

告别花子,江洛上楼,九牧晴说:“主动接触不干净的东西会增加的你的危险度。”

江洛关上门,的确,但麦秋生找上门来,作壁上观不是她的风格。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了。”江洛没有看他,只是把裤兜里的封玺铃拿出来,挂在装有学生卡的钥匙链上。

九牧晴瞥见那张集吃饭和交通各项功能于一体的学生卡,上面写着XXX医科大学,江洛,临床学院临床医学专业,除却学号,还有一张两年前拍摄的照片。

圆嘟嘟的小脸,还没退去婴儿肥,却白皙干净;乌溜溜的大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只是因为长期见鬼精气神不足而半睁着眼睛;适度高挺的鼻梁,有些苍白但形状好看的嘴唇;还有一头有些干枯毛躁及腰的发。

大一的学生都是这个模样,清秀而干净。

反观现在,那双杏仁眼睁大到活怕别人看不见她的双眼皮比某些人的眼睛还要大。精气神怕是要闪瞎别人的狗眼。长发也剪短,遮住一半修长白皙的脖颈。

至于为什么剪发,九牧晴不自觉扬起嘴角。

去年遇到一次群鬼袭击,解决掉鬼后,还埋藏着魔物,这两个跨种族的竟然破天荒合作,来了个恶心的欲扬先抑。江洛被抓住全是因为头发太长,战斗结束后她自己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掉了拖后腿的长发。

“我睡了,晚安。”发呆的那一会儿,江洛已经神速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侧着身子佯装睡了,“顺便帮我关下灯,谢谢。”

房间里的灯应声熄灭,九牧晴消失在黑暗中。

江洛一双铮亮的眸子仿如闪着光一般,在黑夜中睁得炯炯有神。

今天是麦秋生约的她,其实好久之前麦秋生就在江洛身边晃悠,旁敲侧击。是他也能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吗?

江洛翻了个身,如果这个世界上除却她自己和九牧晴,还能有人和她一样,那他们会是知心好友吧。

“据我所知,他是个普通人。”九牧晴的声音在江洛耳边响起。

江洛辗转回来,黑暗中感受到了他的鼻息,那人跟她一样侧身躺着。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江洛如鼓击的心脏像上了战场一样,他什么时候躺在这里的?

“找到同类的几率很低,为零。”九牧晴说道,“如果他跟你一样,今天就不会直接从我身体上穿过去,正常人是不会这样做的,除非他心理素质太好。”

他说话时气息会直接撩过江洛的额间,无意的动作最能让人心猿意马。什么时候九牧晴开始躺在她的身侧,不经她同意与她同床共枕了?

“九牧晴。”江洛叫了他一声,“你是个活人吧?”

她说着,伸手去mo九牧晴的胸膛,由胸膛到因为喉结而有一些突起不平的脖颈,最后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分明是个活人啊,为什么别人就是看不见感受不到呢?

“我当然是个活人!”九牧晴被“非礼”得不耐烦,运用法力打开灯,狭长的眸子警示性地盯着江洛,像只急红了眼的兔子。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江洛收回咸猪爪,“不好意思,人之常情要理解。”旋即话锋一转,“但你能不能打个地铺”

红了眼的兔子瞬间变温顺了,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很满意主人刚刚说的话。

三分钟后,影子躺在自己给自己打的地铺上。

几天后,江洛收到麦秋生的生日邀请函。

临床班的学生大多都收到了邀请。只是麦秋生是富二代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说的事几乎,也有人不知道,比如说江洛。没有几天前图书馆那次相约,她恐怕是连看都不会看富二代一眼,忙着逃命的人哪里来的时间关注别人。

花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纯白色坎肩半身裙晚礼服,拽着江洛就要给她换上。

“我们家的宝贝,要当全场最亮的那颗星子。”花子念叨着,顺手给江洛捯饬了一个淡妆,临走前给她装上一双十厘米细高跟水晶鞋,告诉她到了再换,她会是万众瞩目的公主。

花子再仔细瞧了瞧,端着一直手肘指了指着江洛脖子上挂着的突兀的象牙印章,“洛洛,脖子上应该配铂金镶钻的项链。”说着伸手就摘掉了江洛的印章,换上一条她自己不怎么佩戴的朴素却惊艳的铂金项链。

“洛洛,你真好看。”花子视线在江洛身上来回扫荡,到点才把她的心肝宝贝送出门。

九牧晴跟在身后,捂着鼻息,盯着江洛的裙摆,于无形中使出灵力压制着周围的空气,不让裙子翻飞。

花子那个人,为什么要给江洛穿这种不合风气的——露胳膊露大腿的裙子……

“你是不是又在腹诽花子?”江洛扭头,斜睨着九牧晴,“女人为了漂亮真的是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你别怪她。”

漂亮?九牧晴承认,花子把江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却依旧是江洛的美人。

他将手从鼻间拿开,“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什么时候喜欢过我吗?”江洛轻笑,压了压裙子后走到街边,伸手拦出租车。

见面就说她又矮又丑的那笔账,可是在她的小本本上记着呢。

江洛咬着嘴唇内壁,上了出租车往里坐着,报了目的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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