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更多的冰淇淋
我坐在一棵梧桐树下,一排栅栏边的土地上,身边是紫色的无名小花和绿色的草地,抬头向上望去:天空很蓝,梧桐开出的喇叭状的淡紫色花,一团团一簇簇,以违抗地心引力的方式向上招展着,偶尔,树枝上会飞来一两只鸟,跳跃片刻,又飞走了。
闭上眼睛深深一吸:空气中有淡淡的丁香花的味道。
早上还是有点乍寒的春天,到了下午,就变成炎热的夏季,我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袖口卷的很高,露出又白又肥的手臂。
“这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减肥,夏天,就又到了。”我喃喃自语地说。虽然吹来的风还能够感觉到温煦的字眼,可是我突然,心中烦躁起来,徒然升起一阵渴望:想吃冰淇淋,哈根达斯,抹茶味的。以前很讨厌哈根达斯,我更喜欢酷石和DQ,偶尔去了也只吃比利时巧克力口味,从来都受不了抹茶,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我肯定是今年,口味大变,只接受这一种口味,而且百吃不厌。
人到底是会变的啊,连味觉,都那么的不可靠。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粘的杂草和小树枝,径直向着几公里外的冰淇淋店进发,只要和吃关联,我的行动力就是这么强大。
我走得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途中,想起了一个老妇人,她在85岁时写了这样一首著名的诗:
“如果我能够从头活过,
我会试着犯更多的错。
我会放松一点,我会灵活一点。
我会比这一趟过得傻。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当真。
我会疯狂一些,我会少讲点卫生。
我会冒更多的险。我会更经常的旅行。
我会爬更多的山,游更多的河,看更多的日落。
我会多吃冰激凌,少吃豆子。
我会惹更多的麻烦,可是不在想象中担忧。
你看,我小心翼翼地稳健地理智地活着。
一个又一个小时,一天又一天。
噢,我有过难忘的时刻。
如果我能够重来一次,我会要更多这样的时刻。
事实上,我不需要别的什么,
仅仅是时刻,一个接着一个。
而不是每天都操心着以后的漫长日子。
我曾经不论到哪里都不忘记带上:
温度计,热水壶,雨衣和降落伞。
如果我能够重来一次,
我会到处走走,什么都试试,并且轻装上阵。
如果我能够重头活过,
我会延长打赤脚的时光。
从尽早的春天到尽晚的秋天。
我会更经常的逃学。
我不会考那么高的分数,除非是一不小心。
我会多骑些旋转木马,
我会采更多的雏菊。”
你看,当斗转星移,岁月变迁,一个人到了耋耄之年,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才不要像她一样,说什么如果,说什么重来,我现在和未来,都要吃:更多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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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你肯定在想:“肥死你算了。”
嗯,我恰巧也是,这么想的呢。
看过一个记者问陈文茜:“对你影响最大的书?”
答:“《花花公子》,十三岁,在同学哥哥的床底下偷看此画报,当下明白此生如果以追求美貌和魔鬼身材为目标,只能选择自杀一条路。”
不由得抚掌大笑。我也有醍醐灌顶的一刹那,明白这个道理,那是12年前,我坐轻轨,时间很长,旁边站着一对母女,说闽南语(我懂几句),那基本上应该是福建人。
我一路都在观察她俩的身材,抿心自问:“我一年之中就算保持只吃一顿早餐,也决计无法达到她们的纤细程度,遗传基因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想了想自己胖乎乎的老妈,彻底地放下心中的包袱,自此之后风轻云淡,减肥成为调侃语言,再也不曾,真正走入我的视线和心中。
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中这样描述那个青春的、性感的、娇媚的、活泼的女孩:“她的身体向小孩一样又像大人一样长得很奇妙。像一般人的身体浑身涂了果冻一般,白皙柔软的肉体丰满地附着。手臂、大腿、脖子、、肚子周围都真的膨胀起来,像鲸鱼一样光滑。”
嗯,感觉很不错哦。
“嗨!店员,我要两个球,抹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