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说里的故事,生活里的童话

生活有多艰难,日子就有多珍贵

2017-04-25  本文已影响71人  危笑天

一 打工生涯

1982年,她出生于四川内江,

在改革开放浪潮中成长的一代,

也是中国第一代的留守儿童。

她还未来得及品尝半点天伦之乐,

幼小的肩膀便已扛起了打工的重担。

14岁,初中没毕业,她便随母亲来到深圳。

在一家工厂当起了童工,

开启了长达12年的打工生涯。

工厂枯燥无味的生活,像极了一潭死水。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

地位低下,受人管束,遭人白眼。

有一天,她和母亲坐在一起干活时,

一个翻译员走过来踢翻了她的凳子,

这莫名的发泄让她感到生气。

“到了晚上,那股怨气还没办法排解出去,我就突然想到说我要写东西……”

这之后,

尽管依然要面对每天机械式的流水线工作,

但是她的精神世界里已燃起新的希望——写作。

晚上十一二点下班,吃个宵夜,排队洗衣服洗澡,

忙完这些,同伴们已经熟睡。

她才爬到上铺,拉上帘子,用笔编织她的梦想,

沉醉在美好的诗歌的海洋里,

直到凌晨三四点。

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女子,

在枯燥的打工岁月,

用心坚持梦想。

写作和诗歌,

就像那缕从石缝里漏进来的光,

将她的精神世界瞬间点亮!

二 登上央视

包装车间灯火通明/我手握电熨斗/集聚我所有的手温

/我要先把吊带熨平/挂在你肩上才不会勒疼你……

这首轻盈忧伤的小诗叫《吊带裙》。

写这首诗时她已经25岁,整整打工11年。

每一个女孩都想过花枝召展的打扮,

25元的吊带裙便是她的最爱。

只是少女的明艳,在白日里,

被统一单调的厂服残酷地遮掩。

她只有在工友熟睡的深夜,

穿过走廊走进公共卫生间,

对着玻璃窗看着自己穿吊带裙的样子,

才仿佛看见那了被苦闷生活埋藏的,

最珍贵的——青春。

那首小诗是她花了4个小时,

用纸笔在宿舍里写下的,

后来发到了博客上。

但谁也没有想到,几年后,

它像一只搁浅在沙滩上的贝壳,

被人重新捡了起来,

并散发耀眼的光芒。

2015年五一劳动节,对她来说,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她的这首小诗,

被凤凰卫视“名嘴”吴小莉朗诵;

也是这个劳动节,

她和她的“吊带裙”登上了央视。

“感受着普通人的善意,感受着平凡生活的美好”

或许,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对劳动者应有的敬意。

三 走上红毯

2015年6月,她穿着70多块钱的深粉色吊带裙,

第一次踏上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红毯,

这次她的身份是,纪录片《我的诗篇》主角之一。

该片总策划吴晓波回忆,

走红地毯是一件煎熬人的事。

她个子非常的瘦小,粉红色的吊带裙貌似有点大,

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有些生硬。

在硕大的LED屏前,她抿着嘴唇有点紧张。

摄像机们象征性地举起,然后快速地放下。

红毯的另一头,

靓丽高挑的女主持人在热情地采访刘亦菲和宋承宪。

与后来小鲜肉李易峰到来时的尖叫四起相比,

她和剧组成员不得不面对这尴尬的冷遇。

“感觉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回想起这一幕,她依然感慨万千。

但不管如何,因为此刻,

更多人开始关注她的故事。

“二十五元的吊带裙,不会成为小资的时尚。

今日的众筹,也无法暂停流水线的轰响。

但诗的国度不是孤岛,它的军队在每一个良心里驻防,

它的国歌,由诗人、打工仔和所有公民一起并肩合唱。

网友“根号三”在观影后写道。

四 返乡领奖

“邬霞,你红了!”这是很多人对她说的一句话。

历经多年生活的沧桑,她的名字“邬霞”被媒体争相报道。

面对家乡媒体的采访,她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我并不认为自己红,什么叫红?我还是过我的生活,写我的诗歌。

2016年1月,她回到家乡内江,接受“优秀务工人士”表彰。

站在领奖台上,她的笑容格外灿烂。

“无论在外多久,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能忘本,

若有机会,我还是希望回到家乡……

打工十几年,这是第二次回家,听到家乡话,感觉特别亲切。”

对她来说,老家印象既深刻又模糊,

家人全在深圳打工,老家的房子早就垮了,没法回来住了。

上一次回家是2013年,时隔3年,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以领奖的方式返乡,

这其实是无数外出务工者企盼的荣耀。

“这是我第一次到内江市区,我们内江城市很漂亮!”

她很小就外出务工,14岁之前没有出过远门,

当时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隆昌县城,也没有品尝过内江的牛肉面。

这一次,她实现了这些愿望。

这样简单的愿望,

隔着时间这条长河,

混着多年辛酸的泪水,

滚滚向东流去……

五 回到原点

领奖之后,邬霞返回深圳,生活又一次回到原点。

她的日子一直非常拮据,

一家人住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出租房里。

嗷嗷待哺的孩子,生病的父亲,家中的生计,都需要她操劳。

“我曾经极其痛恨工厂里的生活,每一件事都规定得很死,

约束太大没有自由,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2008年,邬霞从工厂出来,摆过地摊,做过专柜,但是都没有太大收获。

这两年,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和孩子,她和母亲都没有出去工作。

但是仅仅依靠外出打工的丈夫撑起这个家,实在是太艰难了。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还是要回到工厂去。”

尽管极不喜欢工厂的生活,但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而在她的内心,一直藏着一个心愿:

“我希望通过诗歌找到一份文字工作”。

这些年,生活的琐碎占去了她太多时间,

但她还是写出了20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

她的很多作品开始在报刊上发表,

这些成绩,让平淡如水的生活泛起了涟漪。

“我真的很喜欢写作,有很多故事,很多题材我都想写。”

而看着怀里年幼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的创作时间像是被偷走了。

人间所有的遭遇,一半是诗意,一半是苦难。

虽然生活还是眼前的苟且,但不能阻挡她的诗和远方。

她的诗歌里,找不到丝毫怨天尤人,

却让人感受到平凡生活的美好。

就像她那首诗《家》写的那样:

生活有多艰难,就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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