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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2017-09-20  本文已影响237人  往事风如
摄影 益安

        二十八岁,家里人催的急了。没想到会发了一通脾气,摔了门,一个人出来过生日。母亲难过的抽泣也好,其实是多少年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去哪里都是无趣。翻到包里还有某一个唱歌会所的赠卷,日期也要到了末尾,于是一个人迈了进去。冷清的时间段,一个人对着点歌屏幕,半天不知道唱歌好。酒倒是没少喝,等唱歌的状态找回来,一开口,竟先流下了眼泪。

        父亲打电话过来时,她关了音响。一开口,父亲说,你的嗓子怎么哑了?她抹了一下眼泪,撒娇说,就是有些干啦。  电话那端母亲似乎还在哭着,她的心一下子被勾到了痛处,在这边捂嘴泪水流的更厉害了。

父亲说,去见一见吧。最后一个,不愿意,也不逼你了。

是不是父母已死了心,这最后的一个恳求更像是走一个过场。 偏偏要选在她生日这一天去相亲,难不成是为了图一个吉利,或是让谁去算过生辰八字也说不准。

对着镜子好久,眼睛还是红的,要是肿起来那更是丢人。还好约会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与时间,勾起痛处的歌曲也有了一个缓冲。

或是哭的时光漫长,街上的光影都弱了,明明是车流与人群,只有她还浸在寂寞的城市里面。手机被握出了汗水,知道不会错过信息的传来,仍是怕收不到。自欺欺人的事情,也不是只做过这一次。

约的地点自己去过几次,是她喜欢的格调。连店旁边的冷饮店她也欢喜。仅有一次,要一客冰淇淋吃着,一手还拉着人撒娇,别人看着羡慕,看她的姿态与眉目都是惹人疼爱。倒是被拽着的人像是被蛇咬了一下,中毒般的要逃离,她心伤的想流泪,知自己也是过了这些小女生的年纪,偏偏不甘心,追上想说哪怕是作下秀也好。话没有说出来,冰淇淋已经化了。

做为女生,她可以安排地方。倒像是怕亏了对方,等对方说一个地点,自己隔了十几条街也要赶过去。 还去的早了。

这样的相亲也不止一次。每一次她是看的到对方眼内的光芒,温软的言语在见面之后仍通过信息传来,她的冷落与挑剔无关,不过是顺着父母,心早就走的远了,那些来相亲的男人怎么会追的上。

这次的男人看上去是很不错的。其实他并没有迟到,只是她来 的太早。男人一脸的歉意,倒烦劳她开始解释,男人温和的笑容之间便闪起了光芒。

男人说,你嗓子哑了啊,生病了吗?要不要去看看?或是买一点润嗓子的药?她听了,向后一靠,似是瘫在沙发里面,随口说道,还真是心细如发的男子,你这样很讨女生喜欢啊。

男从顿时慌了神,他猜不透她的言语之中是否带着戏谑的成分,本来要说的话也断了频率。

若是以前,她多少次感动于这样的问候。但正因为感动而深陷其中,这样的话语像是握住了她的命脉。她听的多了,想挣扎出来,却直接没了顶。、

她曾说那是一种没有还手之力的陷落,对方轻易的能知晓她的生理与心理,捂一下嘴,就知道是上了火了; 迟一下身子,就知是鞋子磨了脚,而此刻不过是一张口,对方就察觉嗓子哑了,或许别人一样能听的出来吧,她的父亲不也听出来了吗?但那又怎样,谁让她心情不好,我的嗓子好坏与你何甘!

情绪却就此隐藏下来,她心内忽然叹息自己都是要三十岁的人了。转过神色说,是真的要谢谢你的有心。她笑起来,连窗外的灯也都亮起了,男人总算活了过来。话却不敢多说了,小心的与她应答。

饭总是要吃一顿的,点了餐,正想着聊什么话题,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就丢了魂。上菜的服务生问了她两句,她仿佛被惊醒了长梦,手机咚的一下掉到了餐桌上。

眉眼之间的慌乱难掩隐隐的泪痕,男人知道她是在说谎话,但此时的体贴兴许会让她记得自己的好,男人说,我开车送你去车站吧。她用手拭了一下眼睛,说:好。

端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吧,说出的谎话会不会在降了温后,被相亲的男人察觉?她也不管了。 手机那边的信息指向某个城市。她的幻想在要绝望时真的成了真,特意在她生日这天,满足她曾许下的愿望

。谁说她讨厌心细如发的男人,那是要看是谁对她好了。

高铁站倒处是别离。人群一冲,相亲的男人就不见了。 她走到洗手间补妆之时,镜子里面,出显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都多大年岁了,都是老姑娘了,此时却如少女般的脸色绯红。

走的太过匆忙,好些物品都遗落了。她站在自助充电的旁边,打开手机闹钟,秒表的指数仍在不停的向前变化,这一次,早就破了记录了。

旁边的情侣是要分别吧。好久了,彼此抱在一起。最终是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来,被男生捏了捏了才破涕为笑,一步一回头的进了站。

多少次的离别自己也曾想这样哦。 但她爱上的人一直躲在暗处。车到进站口,人却躲在车里面。哪怕是共赴一个远方或是回同一个地方,火车时刻表都错开的,或是提前,或是延后。别离的何止只是车站,每一座池每天都在上演。

开始时,她撒娇说,你看,跟做贼一样。说时是娇嗔的,但说着说着,真是伤心了,忍不住大哭起来。 撒娇时还是小姑娘,闹个小情绪知道会被哄,现在连撒娇的勇气都没有了,纵使有眼泪,是连声息都不敢出的。岁月不可回头,好些时,她抬起泪眼,看着对方,反倒是时光之后相依为命的感伤。

她生日到来之前,与他说起去年许下的愿望,倒非是花多少钱,不过是一个小情怀。她说时,看他心不在焉的,她就有些气恼,不停的追问,他说他正为他女儿的事烦心,曾经的那个小丫头竟然已到了失恋的年纪了。

毫无征兆却似宿命难逃的,终于还是到了话题敏感的禁区。从何时开始,她已忽略了他家庭的存在。安稳后的这些岁月,有多少暗流漩涡都沉了底。哪曾想看似平静的水面,反倒已经不起半点涟漪。追者与回答者在话出口之时,已后悔不及。

早些年她冲他发疯后,会摁下秒表,看着跑动的时间,等着他来。而这一次连争吵都没有,她跌落之后,已无半点气力。躺在床上,盯着秒表,看跑动的数字越来越长。

高铁出站了。计算着到站的时间离零点只有半个小时,不知道这个生日赶不赶得上。忍不住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原来每一日都在精心装扮着,只等不论哪一刻相见,都不会丢了他的人。

至于今天相亲的男人,长的什么样子都已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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