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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貌不如她热闹

2017-11-26  本文已影响75人  食全食美奥利给

  2010年6月10日

  

  南城

  

  ……..

  

  巴元拧巴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周记上还是日期和天气。

  

  “哎,三儿,这一届的高考题你做了没?”旁边的范凡,手肘捅了捅她的腰窝。

  

  上一届的高三生今儿刚走,全校教职员工有个“承上启下”的宣誓大会,高一高二学生统一自习。

  

  “做了。”巴元吸了吸鼻子,嗓子干干的。斜眼瞥了窗外,又盯了盯后门,确定没人。

  

  “感觉怎么样?能拿多少?”范凡就喜欢自习课咬耳朵,因为这,巴元不知道被李老头点了多少次名。

  

  “不怎么样?没有他们一模的时候……”

  

  “巴元!”

  

  这边话还没说完,高二(3)班门口就站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带着土红的有色眼镜,声音很粗,语气阴沉。刚才宣誓大会的氛围应该比想象中的糟糕。

  

  “该死~”巴小三咬了咬牙齿,每次都是她开口的时候被抓个现形儿。

  

  范凡低着头,手底下扯了扯巴元的衣角表示道歉。班级里见惯不惯地哄笑了两声。

  

  被点名的人,也见惯不惯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范凡的手背,让她安心。巴掌大的白皙脸蛋儿挂着一抹尴尬假笑,两只灵动的大眼抬了起来,又在与李老头对视的瞬间低了下去。

  

  门口的老先生看她这样儿,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你姐姐找你。”

  

  话音还没有落,方才一直低头扮孙子的青春期男生们全部兴奋了起来:

  

  “巴元的姐姐来啦,巴元的姐姐来啦~”

  

  “安静,安静!”李老头双手附在后背,身体往前倾了许多,似乎光控制局面就耗费了他所有的真气。

  

  巴元一只手撑着桌角,另一只轮空的手扶着前额。尽量让自己维持理性。巴旗,巴柯,无论来的是哪一个,都有让她立马转身从四楼跳下去的冲动。

  

  “是的,老师!”语气无力,精神涣散。巴元决定了,这次的周记她就要把自家这两个姐姐的罪行全部记录下来,mail给远方关心着她的二老看,看看在她成长道路上的毒瘤到底是什么。

  

  “三儿~”门口是巴柯,一字肩开的修身长裙抹过脚踝,大卷的秀发被收到一侧,配上chanel的深色系口红,歪着头冲巴元招手。怪不得班里那些男生会比当事人还激动。

  

  “抱歉,姐姐忘带钥匙了~”她笑眯眯地搂过巴小三的左肩,走之前也没忘礼貌得冲李老头说再见。

  

  忘带钥匙才不是重点,她就是享受在学校里的万众瞩目,享受被那些个小她半轮的虎犊子们众星捧月的感觉,巴元了她。

  

  巴柯排行老二,比巴元大6岁。是巴家三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高鼻梁深眼窝,柔和的脸部轮廓线综合了中西方的两种美。当年还在南城一中的时候,就蝉联了三年的高校校花,至今都是个传奇。

  

  巴旗是老大,比巴元大8岁。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比起巴柯的混血格调美,巴旗则更偏向她的名字一样,是古典的旗袍美女。也曾是城南一中的校花。

  

  而老三比起两个姐姐来,就逊了一筹。美则美矣,细长柳眉,秀挺瑶鼻,细腿白肤,身材轻盈。只是没有到巴柯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这么多年一直拿来被比较,比着比着也就成了资质平庸的了。

  

  高二(3)班在四楼走廊的尽头,要到台阶儿那去,就意味着不得不经过(1)班和(2)班。又恰好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巴元咬着牙滋了一声:“该死。”一把抓住亲姐的手腕就往楼梯口跑。

  

  隔壁(2)班的楚响食指并拇指放在嘴边冲巴柯吹了声口哨,另一只手不忘捣捣旁边的人:“快看啊,巴元她姐又来了,我/靠,怪不得是传奇,哎,你哥真有艳福。”

  

  过臻十指交叉撑在桌面儿上抵着下巴,耷拉的眼皮在听到楚响的哨声之后抬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落了回去。

  

  脸上还有十七少年的风韵。蓄着一头干练不羁的短发,校服里面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并着校服一起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的皮肤,五官棱角有不同于浮热天气的清冷,浓密的眉毛平直有序,与长而微卷的睫毛相得益彰。有一种男生,你多看他一眼,就想回到年少青春。

  

  外边被某人拖着快速离开的巴柯,透过走廊上的铝合金窗户,视线在过臻的身上停留了三秒,转头反问:“那是过臻吧,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巴元没有给她机会,生拖硬拽地把她带到了三楼,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巴柯,我告诉你,如果你下次再敢穿成这样来我的学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报警。”

  

  “ok~whatever,陪我去喝一杯,三儿,我很难过!”

  

  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

  

  巴柯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不停地点车载显示屏。余光还不停向下打量。从朴树的,跳到唐人乐队,又跳到周董……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歌。

  

  “你到底听哪个?”巴元一手搭在窗边上,倚着头,给了她一个白眼,示意,你在开车。

  

  驾驶座上的人没有理她,干脆弯了半腰,就近显示屏,完全不看路了。

  

  巴小三因为她这个举动差点儿没炸毛了:“巴柯,你……”

  

  南城的地势有些特殊,整个城市磅山而建靠海而生。最低海拔只有1-2米,正好与海域相连。最高海拔的山头有300米,这样将近300米的海拔差距造就了南城与众不同的地势特征。整个城市的房屋街道是顺着山势向上而建。变成了陡峭的梯状。街道都有坡度,街道两旁的现代公寓建在打桩铺平的地基上。有点儿像法国普罗旺斯的Gordes。

  

  她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街道坡度将近45度,巴柯向上行驶。只要她稍稍掉以轻心,松了油门,那……

  

  “easy,easy,我有分寸的。”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民谣,她直起了身子,勾起浓艳的唇角嘻嘻地笑,“好久没回来了,还真有点儿怀念高中的时候,怀念放学坐在自行车上从街道尽头冲下来的滋味。”

  

  巴小三歪头看着窗外,显然对她的回忆没有任何兴趣。

  

  “……我们那时候还比赛,看谁一路冲下来刹车的次数最少,你说刺不刺激?疯狂不疯狂?”

  

  副驾驶的人冷冷瞥了她一眼,答道:“疯了!”

  

  即使态度冷淡,语气乖张,但是巴柯还是最愿意和巴元聊天,巴旗也是。三姐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秉性脾气都是了解的。

  

  巴元就是那种嘴冷心热的人。别看她年纪小,可有时候她说得话比远方的爹妈知心多了。

  

  南城又被称为空巢城,人口年龄几乎都分布在3-19岁,50-70岁。在这里出生,读完高中,出城上大学,然后在外面工作,等退修了回来养老。这是南城人扎根在脑海里的生存方式。巴元的爹妈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生一个往家丢一个,等他们成年了又接走他们。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毕业以后回南城发展,但是都失败了,越活越没有斗志。这里依山傍水,悠然自得的生活节奏只适合养老。所以高考就成了南城少年变相的一种成人礼。能考到高分,能考上名校,就能摆脱这里。去更高的天空飞翔。

  

  巴元印象中,她每周mail过去周记,元家的两位家长都是顺着这个思路跟她捋一边人生。

  

  “Lucky~”巴柯愉快地打了一剂响指,“有车位。”

  

  因为地势陡峭的关系,山上的每一家公寓旁都会打桩多垫一个水平的地基,方便停车,但是可用的地方不大,挤挤靠靠的,一次也就能停两辆车。

  

  巴元解了安全带,临了也没忘嘟囔一句:“都叫你在南城不要开车了。”

  

  “知道了,亲爱的,快进去吧~”

  

  这家店自打巴元出生就有了,以往巴家三姐妹一有心事儿就来这里喝酒。那时候八旗念高三喝白酒,巴柯受不了那辣味就整啤的,还念小学的巴元只能被迫呡两口米酒。

  

  店长是个60多岁的老夫人,后厨的厨师长是她的丈夫,一家60多平的店面,统的就这么两个人打理,却也井井有条的。

  

  “你请客?”巴元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边。嘴里的唾液瞬间分泌了出来。这是她看见餐馆饭店的本能反应。全南城的人都知道,巴家小三,能吃。

  

  “放开吃~”二姐拍拍胸脯,提了提腰包。

  

  “婶儿,我要三碗凉面!”

  

  这边巴柯的眼睛提溜一圈,也没算明白:“三儿,就我和你,要三碗做什么?”

  

  “哦,忘了还有你……”巴元咬着大拇指盖,细长没有修饰的长眉挑了挑,冲老夫人改口道:“婶儿,要四碗。”

  

  Whatever~

  

、过臻

  这家店正好在南城的半山腰,成了分水岭。上半截儿多是一些大型的超市、购物中心和一些娱乐场所。下半截儿基本都是学校,从幼稚园到高中。而住宅房一般都在海拔最低的沿海地带,绕着南城一周。说它像普罗旺斯的Gordes,可又不像。Gordes的艺术性很强,南城则是生活气息浓厚,让人远远看上一眼,都觉得很舒服的一座城市。

  

  巴小三她们坐靠窗的地方,因为山上的麻将馆还没有散场,山下的中小学还没有放课。所以现在很容易占到有利的地理位置。透过水色青青的玻璃,一眼望出去,蓝天碧海的,让人心旷神怡。

  

  老夫人很快就把凉面端了上来。顺带着还有巴柯补的一锅米酒。她低头冲巴柯笑笑,表示:回来啦!也没有因为看着她长大的,所以过分热络。这是巴元最喜欢来这家店的原因之一,她喜欢老夫人那种清修寡淡的性格。

  

  “说吧,这次回来又是因为什么?告诉爸妈了么?告诉过林哥了么?”巴巴地一串儿,她把自己想问的一股脑全问了,接下来,她只要负责吃和听着。

  

  巴柯的表情突然软了下来,眼眶里的泪圈说来就来,端起眼前的米酒一饮而尽:“三儿,你说我真的要嫁给过林么?他那不可一世,以自我为中心的臭脾气,我真的受不了~巴旗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和过桥结婚两年了,哪一次回来不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就不结,反正你们也只是公开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又不一定要结婚。”巴元很擅长回应这些,怎么说,这些女人的无理取闹。

  

  那边停了一会儿,半天没有接话。巴元把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沾了一口米酒,她还以为巴柯接下来会说一通过林大哥多好多好,自己又只能非他不嫁之类的话。没想到……

  

  “可是……”她呡了呡唇,捏着酒杯的手抖了起来,表情有些…狰狞,“可是,我怀孕了!”

  

  巴元一口黄瓜拌着辣椒正好卡在嗓子眼儿:“咳…咳…”

  

  那种感觉你明白么?想喷出来又不能喷,不是因为觉得丢人,而是因为舍不得。巴元每天都在为了一口饭和自己身体本能作斗争。

  

  对面已经老泪纵横的美人儿,一下子止了眼泪,心疼地:“没,没事儿吧~三儿,你吐出来吐出来好点儿~”

  

  可是巴小三愣是铁着脸咽了下去,一把抢过巴柯的酒,全数灌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大放厥词:“妈/的,巴柯,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怀孕…还喝酒~”

  

  说完,立马倒了一杯清茶又灌了下去。方才的黄瓜还好说,咽都咽下去了。只是辣椒卡在呼吸道里的感觉真心难受,跟火烧似得。涨的满脸通红。两杯清茶灌下去之后,也没见好。

  

  巴柯见她这样,半天没敢说话。搓着手低着头,像做了什么错事。虽说是姐姐,但是巴柯和巴旗没有哪个是不怕她的。

  

  “你打算怎么办?”巴元顺了好久,终于能正常说话了,便开口问她。

  

  “不知道,三儿,你怎么想?”

  

  巴元深深呼了一口气,因为刚才被呛的关系,一头利落的小短发都被汗水搭拉了下来。她手腕反打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扇了扇。

  

  老夫人默不作声地去门口开了风扇。

  

  整个小洋楼一层瞬间凉快了起来。

  

  像是山上的麻将散场了。街道上,人流来往的声音杂了起来。不一会儿,山下的小学也放课了。老头老太太们在校门口接了孩子,一路走下去正好回家。

  

  巴元望着窗外,冲巴柯说了四个字:“不可作孽”

  

  *

  

  巴小三又顺利地请了三天假。六月底25,26,27号!请假回来正好衔接上期末考。

  

  拿着假条往教室的回程中,正好遇见了来申请假条的过臻。

  

  真是阳关道比独木桥窄,好死不死,总能遇见他。

  

  而且教职员的楼层就一条走廊,躲哪都能撞上。

  

  巴元捋了捋自己小短发,摇头晃脑地装作在看风景。

  

  迎面来的人,倒是坦然得很,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过臻在过家排行也是老三,他的大哥过桥娶了巴元的大姐,二哥过林将要迎娶巴元的二姐。掰掰手指算一算,两人是有亲戚关系的。乡亲们都说,以后过臻一定也会娶了巴元……

  

  为了避免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巴小三从小就躲着过臻,走路绕着他,开门避开他,能一个眼神解决的事情,绝不多说一句“你好”。

  

  巴旗是高一的时候开始和过桥恋爱的,那年巴元才9岁,刚上小学二三年级。每天就被各种各样的过家男人经典语录洗脑。也不怪她早熟,要怪只能怪那两颗毒瘤。从那时起,她就给出了一个定义:自恋+自大+自傲+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过家男人=过臻。

  

  以至于即使过家就在巴家的斜对门儿,可是巴元一句话也没和过臻说过,整整十七年。在她眼里那就是洪水猛兽。

  

  范凡曾因此嘲笑过她,那么好的地理位置,白瞎了。

  

  过臻和巴元不一样,他是三兄弟最英俊的一个,也是最清高的一个。很少参加什么社团课外活动,一有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书架间摩挲,玩世不恭里还有些不经意小成熟的样子,对年少青春来说,这是致命的。就为这个,南城一中多少文艺女孩儿走上了理科的康庄大道。导致他们那一届文理分科严重失衡。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连巴元都不得不承认,那张脸……(咽口唾沫)太俊了。但是,失去理智绝不超过三秒,再妖艳的皮相终究只是皮相。

  

  她绷着神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教室,心里还小鹿乱撞的。果然那张脸看不过三秒。

  

  “这是怎么了,被过臻追啦?”范凡拿她打趣。

  

  “去!”巴元一个白眼,挥挥手让她躲开点了。

  

  “什么什么,过臻怎么了?”在后面做题的邱晨突然听见了男□□字,跟打了鸡血似的。

  

  “过臻死啦~”巴小三无奈地摇摇头,单脚把凳子往后挪了挪,一屁股坐上去。

  

  邱晨冲她撅了撅嘴,没好气的低头继续做题。

  

  马上期末考了,李老头说了,班级后二十名,暑假留下。由学校统一安排补习。

  

  这招“釜底抽薪”走得好啊,把邱晨这种学渣的战斗力全部挖掘了出来。范凡和巴元都是考年级前十名的学霸,无法理解她心里想着男神,手上做着题的痛苦。

  

  “哎,元儿,你二姐真要结婚了啊?”现在凑上来说话的人是卫巍,高二(3)班的体育课代表,也是巴小三的邻居,他姥爷和巴家老爷子是牌友,三缺一随叫随到的铁关系。

  

  巴元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姥爷麻将桌上听自家老爷子叨叨了。

  

  “是啊,怎么?感觉被自己的女神背叛了么?”她没回头,弯腰在课桌边上挂的书包里翻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包小浣熊的干脆面。

  

  因为月底巴柯要结婚,远方的两位家长归程已定,特赦了她最近三周不需要提交周记。而之前买的题库试卷也全部做完了,导致现在的巴小三整个人有点儿…空虚,额,好吧,其实是饿。

  

  “没有啊,只是觉得过臻的两个哥哥都太好命了,我得诅咒过臻也把你娶回去,让我心里平衡一下。”卫巍说着,随手在她桌子上拿起一本【小题大做】,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几乎每一题都给了三种以上的解法,甚至神经的在旁边的括弧里写:此解法用时3分06秒,此解法用时3分31秒……简直就是对他们这种草民的侮辱。

  

  巴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题册,白了他一眼。卫巍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就说她配不上过臻呗。配不上就配不上呗,巴小三“咔擦”一声,咬了一大口干脆面放在嘴里慢慢消磨。只要有吃的就行。

  

  范凡在背后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不仅为她如何吃也不会胖的身材,更为她如何打击也不毁灭的意志。

  

  卫巍耸了耸肩,知趣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

  

  巴柯的婚礼来得太突然了,谁都准备好了,谁也都没准备好。张罗一场婚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南城这种地理空间小但是关系网庞大的小城市。

  

  两位家长的机票是下周一的,早前就打电话通知巴小三了,要配合奶奶把写请柬的工作完成。

  

  巴柯这混蛋,因为不想带球穿婚纱,6月底就办婚礼。导致两个家族的人屁颠儿屁颠儿地围着她转。

  

  过林也宠着她。说要结婚的第二天,就推了美国的航班,改签带她去法国米兰挑选婚纱。也不问她为什么想要结婚?巴小三现在还在怀疑,过林哥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爹了。

  

  巴奶奶靠在红木摇椅上,面朝着客厅正前方的落地窗,看着街道和街道那边的海,嘴里哼哼:“老卫家,二,四,五,五口人吧~范家的……一,三……”数着数着,就开始打呼了,那红木摇椅是巴家祖传下来的。像有魔力似得,论谁坐在上面都想睡觉。窗外六月的阳光暖暖地撒下来,印着巴老太太祥和的脸庞,俨然一副“懒散时光”。

  

  巴家还是那种70年代的小洋房,两位家长结婚的时候盖的,后来是翻新过一次,但因为老爷子和老太太来了脾气,装潢什么的没敢大改,就换了一些电器。现下看来,倒是陈旧出了年代感。巴元的房间在一楼,除了两个客厅,统的就两个房间。一直也就她一个人住。

  后来随着巴旗,巴柯相继毕业离开了家,巴爷爷巴奶奶就在巴元的威逼利诱下从二楼搬了下来。不为别的,就是怕他们年纪大了,夜里以防个万一。

  

  巴小三咬着笔,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一条绒毛毯子,随手搭在奶奶身上。瞥了瞥茶几上堆积如山的红色请柬,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明明说好陪我一起整理的~”

  

  写请柬和安排宴会座位真的是麻烦的事情,三儿宁愿待在屋子里做题。

  

  自从6月9号高考之后,整个南城瞬间安静了下来。许是大战之后,都疲惫了。

  

  巴元觉得,她真的太喜欢这座城市了。好的,坏的,都喜欢!

  

  “叮咚!”陡然门铃响了起来,吓了慵懒时光里的人一跳。3点半?难道是老爷子今天的麻将桌提前散场?没道理啊,今天周末啊!

  

  她耷拉着拖鞋,就穿着白色的吊带衫,从茶几旁爬了起来。堆积的请柬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动~

  

  巴小三扶着额头慵懒地转开了门把,隔着外面一层水清的防蚊门帘。那张棱角分明的晴朗脸庞跳跃进她的视线。海水是背景,蓝天是衬托。巴元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画家,这一定是南城夏天最美的风景。

  

  “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个土黄色的硬质纸盒,声线很低,隐隐约约能听出一丝疲惫,和青春期男生偶尔间或的沙哑。

  

  穿着人字拖,宽松的休闲运动裤和大一码的白色T袖。一定是睡午觉的时候被过老爷子叫起来办事儿,所以心情不是很爽的,巴元猜。

  

  可是,与此同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着的某人,咬着唇低下了头。零碎的短发被街那头吹来的海风打乱。

  

  “不要么?”过臻手朝前伸了伸,撇撇嘴。因为露在白色吊带外面的雪白肌肤和撩人的锁骨,两人第一眼之后再没有对视,尴尬许久。一个害羞,一个礼貌。

  

  巴小三拨开防蚊门帘的两片儿吸铁条,从过臻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纸盒,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

  

  门帘外的人,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有因瞌睡闪过的泪光。摆了摆手,就这么走了。

  

  巴小三对这突如其来的交集莫名的很。早知道是他,就应该叫醒奶奶来开门。她这么想着,白了一眼天花板,转身往客厅走去,后面跟上的左脚没忘把门勾上。

  

  纸盒里是一张红色A3大小的喜纸,被折了起来,边边角角对得整整齐齐的。

  

  巴元回到茶几前面又盘腿坐了下去,饶有兴趣地慢慢打开红色的喜纸。

  

  上面的字迹隽秀,笔锋犀利,柔中带刚的。三儿虽不懂书法,但很喜欢这样不矫揉造作的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熟悉的名字。

  

  瞅了半天之后,她终于明白过来,想必这是八旗结婚的时候,整理的宾客名单。女方男方的都有。还是过老爷子有心,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巴元跟得了宝贝似得,洋洋得意起来。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奋斗,有了这外挂般存在的神器,估计片刻就可以搞定所有的请柬了。

她美貌不如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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