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育儿散文

有了小孩以后

2020-01-03  本文已影响0人  游丝袅晴空
有了小孩以后

借用老舍先生的标题,因为他写得实在是太经典了,即使相隔超越半个世纪的时空距离,时代和环境差异巨大。这些小宝贝们天使和魔鬼的双重面孔都是天生相似的,在我们原本静好的生活中兴风作浪的套路也常有是雷同。

我们又爱又恨,又永远欲罢不能,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的剧目将一代一代重复上演。

有人说,有了孩子,从此我就有了软肋和盔甲。不,于我来说这个形容还远远不够。

于我来说,有了孩子,我就多了一颗裸露在外,无比柔软的小心脏。他的快乐是我的快乐,他的痛苦将是我的痛苦。而我无法用我的身体去包裹这颗心脏,他注定要跟随那个小小的身体在陌生的世界里横冲直撞。直到让我的心一起经历了足够的起伏跌宕,华发和皱纹都找到我,他们才在时光的打磨下一起慢慢变得强壮。

他可爱的时候像最美妙的诗,最柔美的音乐,最甜蜜的糖果。让我的心仿佛漂浮在云里,在无与伦比的美梦中,不由感慨自己何德何能,何以消受这种无可比拟的巨大幸福。

可是别忘了他还有另外一种面孔。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和哭哭啼啼,仿佛魔音穿脑一般能迅速让我从幸福的云端狠狠地栽一个跟斗下来。无论我是彷徨失措还是恼羞成怒,还是暴跳如雷,都改变不了要经历一场暴风雨的事实。虽然这场暴风雨完全是人工制造,但它的难以预测和难以控制并不逊于大自然中真实的风雨。至少生活中碰到天气恶劣时我可以选择避开与其正面交锋。可是面对一个上蹿下跳的小肉团子,那可真是“掉进灰窝里的豆腐——吹打不得”。要么我不收拾他,自己憋成内伤。要么我收拾他,他哭成内伤。不过这种暴风雨常常也结束的莫名其妙,也许他累了,也许他又发现了新的兴趣点。当我为怎么平息风暴搞得满头大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可能又破涕为笑,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演绎天使面孔了。

长此以往,当我在精神分裂的边缘疯狂试探了n多次,终于能慢慢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宰相肚里能撑船”。每当小肉团子又“爆炸”的时候迅速凭经验判断,该哄哄,该冷却冷却,必要时发挥下“狮吼功”,软硬兼施,总有一个套路能套到。

所以说如果我时时都能泰然自若,雅量如海,那一定是有个小孩以后。“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何况吾辈血肉之躯乎!不舍得磨我们的“小鲜肉”,只有磨自己喽!

写这些的时候,想起来他刚才正在入神地看乐高的宣传动画。我到现在也没看出来乐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但它就是很吸引小孩子。以前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好奇心,现在我却不由得不怀疑了。以后肯定还有很多像乐高这样他会喜欢,甚至追逐,而我却缺乏学习兴趣的东西出现。它们会在我们之间一点点筑起时代的堡垒,把他推向前端,把我抛在后方。

我并非第一次感受到时代的层次感。但有了孩子以后,我第一次感到原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会有从“后浪”变成“前浪”的一天。我看得到,却不能停止地被推着向前。有些开心,却难免也有些心酸。

他像春风一样向我怀里扑来,带着勃勃生机。我张开怀抱,努力地伸展身体去拥抱他。然而他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留下怀里空空的寂寞陪伴我。我曾经抱怨努力保持拥抱的姿势而手臂酸楚,最后怀抱空空的时候却发现要收回的手臂已变得僵硬不适,很难习惯新的姿势。

我现在已经开始担忧会被小孩子带来的幸福感压到变形,无法适应他展翅高飞后突如其来的失重。但是我还是无法抗拒地想要好好享受这种幸福感。毕竟所有的幸福都是沉甸甸的,甜蜜的负担啊!不如,顺其自然,及时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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