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细雨

一

东海龙王第五子敖孪，传闻是个无恶不作、暴戾恣睢的恶龙。

被龙王贬去看守小方海，却总在春日的方海掀起滔天巨浪，弄得周边的几个渔村民不聊生。

村子的人对此龙无不怨声载道，说要联名将恶龙告上天庭。

二

姑娘是个瞎子，日日坐在自家的门前听着海浪拍岸的声响。

但奇怪的是，即便方海巨浪覆天，但村子里从未雷雨大作。纵然是在惯有暴雨的盛夏，也是细雨沥沥。

大汉背着竹篓进门，姑娘摸索着起来，问他：“爹，今日有何收获？”

大汉摇了摇头：“浪太大了，无法出海，只得去浅海里摸了几条鱼和虾。”

“那也是好的。”姑娘笑着。

“这几日村人就要联名去告那恶龙，到时，你也在上头签个名罢。”大汉放下竹篓，掏出一条鱼便收拾起来。

“这几日，我总听见海外有怪叫声。”姑娘说。

大汉斩下了一个鱼头：“什么怪叫，那是恶龙在作怪。”

姑娘低头不语。

三

村人一纸诉状告上了天庭，龙王不得已，将恶龙又调去了卞海。

恶龙走后，方海顿时平静下来。村人们都拍手舞蹈，跪谢天恩。

“这下可好了，能出海捕鱼了，等爹赚了钱，给你买胭脂。”大汉出海时，给姑娘留了这么一句话。

原以为已经离去的恶龙，却出现在眼前。大汉吓得两股战战，不得已拿起鱼叉，势要与恶龙拼个你死我活。

恶龙却没有动作，叼了一颗珠子给他：“蛟珠，能明目。”

说罢，一个甩尾便腾空而去。

后来听说，那是蛟龙的眼睛。

原来，方海里一直住着一条作恶的蛟龙，敖孪奉父命守方海，便与之缠斗。

打了好几月，终将恶蛟除去。

四

姑娘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

那是去年的春日，天下着蒙蒙细雨，她如常坐在院子里的柳树下，等着大汉捕鱼归来。

“春天……是什么样的呢？”她伸出手接住那如丝细雨。

突然，手中多了一支柳条，像是不经意落在手里一般。

“春，是柳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