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 |冬日暖阳

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理事会2024元旦征文活动。

—— (˘͈ᵕ ˘͈❀)1——

娜娜穿着今冬新织好的米白色厚毛衣，坐在墙根上抠指甲。阳光照在她黑色柔顺的长发上，闪着栗子般的光芒。

她的嘴微微撅着，正在努力对付手指甲上的一根倒刺。

远处有一排梧桐树，新栽了没两年，像一个个秀气的大姑娘。

娜娜抬起头，向远处望去，此时倒刺已经拔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施展出一丝笑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梧桐树的拐角，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街角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他出现得那么突然，仿佛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之后影子越来越长，一个穿着连帽衫，双手插兜的人弓着腰走了过来。

娜娜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怎么样？我爹同意了吗？”娜娜问。

东阳黝黑的脸上两条浓眉微蹙着，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光洁的下巴都皱起来了。

“你说话啊！”娜娜说着，去抓东阳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他说着，包住娜娜柔软的小手，拉近唇边，哈了口气，又搓了搓。

娜娜看着他清亮的眼睛，甩开了手，背过身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

娜娜还恼着，忽然被他从后面抱住，然后顺势倒在他怀里。他的嘴唇呼着热气，贴在娜娜耳边，“还算顺利吧，叔是答应了，但也提了要求，帮助乡亲们脱贫，然后……”

“哎呀，然后什么嘛。”娜娜说，红了脸。

“然后……把你嫁给我。”他这样说然后咬了一下娜娜的耳朵。

娜娜全身发痒，不是因为东阳咬了耳朵，不是因为听见“把你嫁给我”，而是她的心被收走了，她像是踩在了铺满梧桐叶子的小草坡上，舒服得想要滚上几滚。

她转过身来，把脸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急促地呼吸。

“你说，我们能成吗？”东阳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肯定成！”娜娜从东阳怀里抬起头来，脸蛋红扑扑的，像秋天的苹果。

她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水灵灵的，忽闪忽闪地冒着雾气。在阳光下，那张红润水嫩的小嘴开开合合，说了些什么东阳没听清，只想要快些吻住。

地上的矮一点的影子一抬头，高一点的影子就凑了过去，他们合在了一起。远处的一排梧桐树在微风习习中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说着少女的梦话。

—— (˘͈ᵕ ˘͈❀)2——

王德旺皱着眉头站在自家鱼塘边，盯着东阳看，他后面还跟着自家丫头。他们一前一后，或走或蹲。王德旺看见他家丫头一个惊呼，脚一滑，踉跄了一下，被东阳捞住了。

“两个小傻子。”他嘀咕一句，叼着香烟就拿锄头去挖地了。

东阳是两年前来村里的村官，听说主修水产养殖。他来的第二天早上就去了田里，蹲在水田里挖泥巴，看水草，还拿了透明的玻璃管子装水。天黑了就打着电筒到处看，有一次王德旺见他不小心滚到了泥塘里，就把他捞上来。他上来了以后就呲着牙笑，顾不得擦脸上的泥巴，笑起来只能看到一口白白的牙。

那天，王德旺就把他领进了家，留着他吃饭。

王德旺的女儿娜娜亲自炒了菜，还给东阳洗了衣裳。

那天晚上，无风，无云，只有一抹月光洒下，王德旺坐在门口抽烟，他看着东阳穿着自己的旧汗衫，呼呼往嘴里扒饭，而自己的女儿看着东阳，笑笑，一起坐着。

“你这个是怎么了？”东阳指着娜娜的鼻子问道。

“哦，我皮肤过敏，小时候的毛病了，得回来治病，所以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快好了，只剩下这一点点。”她有些腼腆，双手撑着板凳坐着，停了一会儿又说，“我马上大四了。”

“你家的米饭真香。”他说，好像是对娜娜，又好像是对着王德旺。

王德旺笑了，娜娜也笑了。

娜娜告诉王德旺，她也想去水田看看，王德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东阳，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东阳不是漫无目的地瞎逛的，娜娜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勘察村里的水田环境，打算带村民发展水产养殖。东阳总是在娜娜面前捣鼓着一些娜娜看不懂的仪器，还有那些专业术语，娜娜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但面对新技术还是有点局促，东阳很多次看到娜娜因为不了解问题而脸上泛起红光。

“正常的，我没读过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说。

“你一个城里的娃娃，为啥学这个？”娜娜很好奇，就问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脑子抽了吧。”东阳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

“哼！扫兴，不想说就直说呗。”娜娜撇过脸，装作愤怒。

“可能是热爱吧。”东阳说，声音很轻，好像是自言自语，“现在都在提倡新农业、绿色农业，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老百姓。”

娜娜笑了，她转过头，像花儿一样。

经过多次研究，东阳得出结论：村里的水田环境都适合养小龙虾。大部分的水田都有足够的换壳条件，温度，营养，水质都符合要求。

“养小龙虾？”

“嗯。”东阳点点头，“我可以去挑虾苗，去培肥，去亲自养殖，就是......”

“就是什么？”娜娜问。

“得找个地儿，我人生地不熟，乡亲们谁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我家可以啊，我家原本就有十亩地，可以养来试试，况且我爹是村书记，他应该起带头作用！”娜娜一边整理调查报告一边说。

东阳扭头就看见她亮晶晶的大眼睛，此时正认真地看着他，眼珠一动不动。她的鼻头早就好了，皮肤白皙光滑，透着年轻女孩的美丽。

他激动地走近了一步，娜娜身上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拂过他的鼻尖，有些暖。

“可是，万一黄了，我是说，有风险，我想叔不一定认可。”

“你个傻子，我说了是全部的地吗？”娜娜说，“我可以让我爹拿出一块地来做试验田，等也有了进展再逐步推广。”娜娜说着朝东阳眨了眨眼睛。

东阳觉得这女孩，头脑机智灵敏。

晚上东阳提着从镇上买的烧鸭和酒就去了王德旺的家。饭桌上他把自己的考察结果和市场分析都说给王德旺听。王德旺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能夹死蚊子。东阳的心揪着，字字斟酌，手脚放不开，不敢喝酒也不好夹菜，竟然有些局促不安，手心出汗。

东阳看着王德旺一根接一根抽香烟。房间里马上就云遮雾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什么仙境。

王德旺的手夹着烟，对东阳说：“我可以给你一亩地，试试看。不过，亏损的话，你得承担一半。”

东阳松了口气，他说：“叔，亏了算我的，感谢您理解和支持。”

东阳挑了虾苗放下去，养上水草，定期饲养，很快小龙虾就脱壳了，样子红彤彤的。中秋还没到，东阳就联系了水产品公司专门到村里来收，第一批小龙虾出笼就卖出了高价。

东阳把自己和小龙虾的合影发给在学校的娜娜，跟她分享自己的成果。

娜娜发语音给他，叫他“傻瓜”。

有时候他们也会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并不只局限于小龙虾。在你来我往中，感情渐渐升温，龙虾出笼那天，他们双向奔赴，确立了关系。

王德旺家养了小龙虾挣钱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不久十月第二批虾苗下水，王德旺家全部换成了小龙虾养殖。村里胆大的人也跟着养了起来，那段时间东阳最忙。这是他当村官以来，第一个忙碌的新年。

转过年，第二批小龙虾出笼了，人们赚到的钱翻了番。于是更多的村民要求养殖，这样一来，东阳却犯难了。

现在全国对小龙虾的需求都挺大，这个不假，但是如果大面积养殖一方面容易产量过剩，另一方面单一产业会破坏原有生态的稳定性，如果遇到什么不测因素，所有人都将血本无归。

东阳准备好好思考，然后制定合理的计划。他召集村里的干部和一些大户专门进行分析论证。会上，东阳总是跟他们宣传风险意识。

“尽管利润是可观的，但是不能都为了利润，小龙虾生长需要生态，如果大家伙一股脑儿都拥上去，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村干部和大户们，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你就想独吞！”有人说道。

会上陷入了沉默。

东阳说：“我知道这是反人性的，但是我不能乱来，你们看这样的方案行不行：村里人合资办一个水产公司，然后拿出一部分做小龙虾养殖，其余都是按照传统农业进行搭配，分散风险，出资方可以享受小龙虾收益的分红，这样可以让大家伙都尝到甜头。”

王德旺抽着烟，他站起身来，“我同意。”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认可。

“这样很好，大家出钱，然后把养殖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有人说。

“那如果没有钱怎么办呢？”

“那就出力！”东阳说，“水田也能入股，这叫资产入股，可以的！”

在大伙的热烈掌声中，合资企业开办了，一时间，村里变了样。

东阳每天都奔波在田间地头，脸晒黑了，但是他更爱笑了。

—— (˘͈ᵕ ˘͈❀)3——

东阳走在田埂上，看着鱼塘稻田里时不时冒头的小黑虾，想着村民王峰冬家的事情。想得出神，一时之间没注意，竟然没发现走到了尽头，一头撞上了梧桐树。那梧桐树抖了几抖，落下一片叶子。叶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东阳的手臂上。他捡起来，捻着叶柄，让梧桐叶子打着转。

“东阳啊，今晚到我家吃饭啊！”路过的王贵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随口跟他打招呼。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下回吧。”他心不在焉，挤出了一个笑容。

“王峰冬家的事情解决了吗？”王贵又说了一句。

“很快了，很快了。”

王峰冬家在鱼塘里养殖菱角。菱角长势不错，销量也可观。他见其他人养小龙虾挣了钱，想要把家里的几亩菱角都拔了养小龙虾。那天东阳听到消息赶来时，就看见王峰冬撅着腚正在拔菱角。

“这不值钱的东西，反正卖不了几个钱，拔了正好养龙虾，还能在年前挣一笔。”王峰冬手里的活没停，他白了东阳一眼，又推了他一把。

东阳被推得退后了两步，跌坐在被拔掉的菱角堆里。

“峰冬哥，你停下，村里有合资企业，你为什么不入股？”

“老子才不要合伙呢！老子就想单干！”王峰冬说着顾自又拔起菱角来。

周围已经有村民围了过来，“哎，我说老王，咱们听东阳的，准没错！再说了，你之前没养过小龙虾，养不好赔钱的话，就是血本无归，不合算的。”

“就是，就是.......”大家伙附和着。

王峰冬听到赔钱怔住了，“咋还会赔呢？你们不要乱说！”

“峰冬哥，养殖小龙虾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你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单干没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村里人就要有可以单干的骨气和勇气，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不是应了那句话：先富带动后富。”东阳说，“我帮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样能够让你菱角、小龙虾两不误。”

王峰冬转过头看着东阳，“真的？”

“真的！”东阳说，“你上来吧。”

—— (˘͈ᵕ ˘͈❀)4——

晚上东阳和娜娜通话，把这件事情跟娜娜说了。

“你说菱角能跟小龙虾套种吗？”娜娜问。

“试试呗，我觉得能动起来的时候，不要坐以待毙。”

娜娜笑了，声音清脆又悦耳。

套种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计算很多指标，小龙虾喜阴，躲在菱角之下正好。只不过小龙虾不益放太多，太多了会毁坏菱角的根茎，影响菱角产量。为了稳定这个生态系统，还需要放入小龙虾的天敌，让这个生态系统能运转起来，黑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东阳初步设计出这样的方案：在菱角池子里放入虾苗，然后放入一些黑鱼，这样黑鱼会吃掉一部分虾苗抑制龙虾的迅速繁殖，来达到生态的平衡。只不过这个量应该怎么计算呢？这个问题把东阳快要想秃了。

他请教了学校的导师和一些专家，经过多次在计算机中的模拟，他们准备一亩池塘投入50公斤虾苗和50公斤鱼苗一起来搭建生态。

导师还建议东阳尝试农家乐的模式，把小龙虾做成特色产业跟旅游结合起来，把村庄打造成具有地方特色的新农村。

东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值得一试。

东阳跟王峰冬达成了共识。

东阳现在可受欢迎了，成了村子里的名人，大家伙都夸赞东阳有学问、会实践，想出了发家致富的好点子。

王德旺也整天挂着一副笑脸看着东阳。

农田丰收，小龙虾也顺利出了笼。这次的价格虽有波动，大体还是挣钱的。大家纷纷上门感谢东阳，东阳腼腆笑笑，“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养殖第五批小龙虾的时候，出了点岔子。那天早上，东阳办公宿舍的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他鞋子都穿反了，门打开，只见王峰冬带着一群农户挤在门口。王德旺站在后面抽着烟，没说话。

“小阳啊，你快去看看吧！好多小龙虾都死啦！”

“是啊，到处都是尸体，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下去今年的虾苗全没指望啦，去年白忙活啦。”

农户你一言我一语，东阳总算听明白了。他赶紧跟着农户去水田池塘察看。

他捡起来红彤彤硬邦邦的小龙虾，放手里端详，又掐了掐尾部，又翻过来看了看。大概知道了原因。

“大家别慌，死去的是母虾，已经完成了繁殖的任务，这是由于近期我们大量养殖导致的，不碍事。去年也有母虾死亡，只是数量不多而已，不必惊慌。”他安抚着农户的情绪，“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肥水，给水田里的浮游生物足够营养，好提供给出洞的幼虾食物，下午我会给大家普及知识，有空的都来我这边。”

王德旺一听，什么也没说，拉上几个村民一起走了。

有几个再来问的，东阳都一一安抚，农户逐渐安下心来，渐渐散去。他望着在阳光中闪着光的梧桐树，深吸一口气，好闻的泥土青草香钻进他的鼻腔，舒畅极了。

—— (˘͈ᵕ ˘͈❀)5——

娜娜回来了。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站在梧桐树下。黑色的长发被夕阳染上了温柔，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东阳上前想抱她，奈何身上都是湿湿的泥巴，手上还拿着一把水草。

女孩小心翼翼走上了又湿又软的田埂，不顾一切狠狠拥抱了他。

旁边劳作的叔叔婶婶打趣，说姑娘大了留不住。她脸刷地一下就抹上了晚霞，捂着脸退开，又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东阳丢了水草一把捞住她，如同他们一起在田间勘察时那样。随后，他们相视而笑，笑声在田间回荡。

天边的晚霞越来越浓，最后像个害羞的待嫁姑娘，索性披上了薄纱。

收获的季节很快到来，娜娜白皙的脸也变成了古铜色，她在灌溉渠里朝里看，露出白白的牙。东阳凑过来，跟她碰到一起。娜娜看着东阳，笑得直不起腰。她作势轻轻打他，他轻巧地躲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正好被路过的王德旺看见。

娜娜红着脸叫了一声：“爹……”

王德旺脸上出现了一秒惊恐的表情，然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径直走开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爬上一丝笑容，低声说了句：“两个小傻子。”

最近，小龙虾的销量遇到了困难。

周围的村子看见东阳水产养殖致富之路有盼头，都纷纷养起了小龙虾。市场一时饱和，水产公司收虾的价格不好，最后索性不来收虾了。这可急坏了农户，你给他挣钱时，你是老爷，挣不到钱了，你就是仇人。一连好几天，办公宿舍的门槛都被踩塌了。东阳愁得头都抬不起来，像是田里黄了的蒲草，蔫了吧唧的。

“要不，我们试试线上直播卖虾？我可以当主播。”娜娜和东阳坐在梧桐树下，她的声音在沙沙的树叶声中，显得那么温柔动听。

“你忘啦？我是学播音传媒的，虽然我的梦想是去电视台，不过带动家乡经济发展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东阳望着娜娜真诚的眼睛，她的眼睛如美丽的琥珀，美得让他眼眶发热，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冲动。

“可是，直播的工作很辛苦，而且……”

“而且什么？”娜娜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丹凤眼里盛满了秋水。

“而且在前期还没打响招牌的阶段，可能努力与成效不成正比。”

“我就当做练习呗！没有什么事情能一下就做好的。想要成功，首先就得先失败嘛！”

东阳看着娜娜逐渐上扬的嘴角，觉得今后这一生都不可能离开身边这个美丽的女孩了。他拥抱了她，在她的耳边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东阳问。

娜娜笑得很神秘，“暂时先保密。等我直播成名，你想约我上街估计就得排队预约啦！”

东阳笑起来，“好啊，到时候我就提前半年开始预约。实在预约不上，我就去跟叔说，让他给我开后门。”

娜娜直播间开播了。果然如东阳所说，前期没知名度做起来极其困难。第一天直播12个小时，前面八个小时都只有两个观众，一个是东阳，一个是一串乱码名字都还不会设置的她老爹王德旺。

不过，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吃着护嗓含片，反复琢磨话术。播音主持专业也不是白学的，才艺也得用上。她自己编了广告词，配上自己编的曲子，还叫上东阳一起演小剧场打广告。广告词越说越溜，朗朗上口，还趣味十足。东阳看着逐渐在搞笑路线上越走越远的娜娜，一阵心疼。

“怎么就变成搞笑女了呢？”东阳看着回放里不顾形象搞笑的娜娜，皱着眉头，有小猫在抓心。

“制造话题嘛，先把知名度和直播人数赶上来。没有点特色，谁看啊？再说了，搞笑女还是优雅姑娘，还不是我说了算吗？”娜娜古铜色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唇红齿白眼睛亮。

东阳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字叫“希望”。于是也马上拿出手机，红着眼睛叫上学校的师兄弟给直播间做宣传。

坚持了几天，新开的直播间出了个“龙虾搞笑女”，直播有趣价格实惠，人气终于上来了。很快，直播卖虾有了成效，小龙虾销售问题总算解决了。

东阳不停地学习新的养殖技术和理念，预备结合新农业这个亮点带动大家一起致富。经过养殖小龙虾，他领会了很多道理，有时候不能急于求成，也要注重农业的搭配，既要保护生态，又要产出效应，这是所有大学生村官都要全面思考的问题。

因为东阳的带动，村子成了模范村，是十里八乡学习的榜样，乡里的领导来视察，肯定了东阳的努力，并且把他的事迹树立为典型，现在越来越多的青年大学生走进乡村，去帮助农户们创收，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

小龙虾带动了农家乐，现在东阳和娜娜每天都很忙，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

冬日悄然而至，梧桐树下，东阳和娜娜靠在一起，在这美好的初冬，爱意浓浓。

他轻轻地说：“都丰收了，真好啊。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了？”

冬日暖阳下，穿着米白色厚毛衣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脸颊红得如同秋天的苹果。阳光洒下来，给她的黑发镀上了栗子般的光泽。